陈后主陈叔宝(553年—604年),字元秀,小字黄奴,陈宣帝陈顼长子,母皇后柳敬言,南北朝时期陈朝最后一位皇帝,582年—589年在位。
陈顼的次子——即陈叔宝的二弟陈叔陵一直有篡位之心,谋划刺杀陈叔宝。
叔宝亡国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唐朝人杜牧在《泊秦淮》这首诗中含沙射影地调笑说,在烟水朦胧的秦淮月夜,南京的琵琶女是不适合弹奏《玉树后庭花》这首缠绵的亡国之音的,因为这首曲子的作者正是南京的亡国之君陈后主。
陈后主(553~604年),即陈叔宝。南朝陈皇帝。公元582~589年在位。字元秀。在位时大建宫室,生活奢侈,日与妃嫔、文臣游宴,制作艳词。隋兵南下时,恃长江天险,不以为意。祯明三年(589年),隋兵入建康(今江苏南京),被俘。后在洛阳病死,追封长城县公。
不久宣帝崩,后主正式即位,册张丽华为贵妃。他虽然身为太子,但是其皇位却来得十分不易。宣帝病重,驾崩前,对陈后主说:“叔宝啊!你要励精图治,好好守住这半壁江山”。他的兄弟陈叔陵早已对皇位虎视眈眈,宣帝驾崩,后主跪在灵前哭泣,叔陵事先磨好刀,向后主脖子上砍去……但是没有伤其静脉,没有生命危险,以叔陵谋逆罪杀之。
当初叔陵做逆时,后主脖颈被砍受伤,在承香殿中养病,屏去诸姬,独留张贵妃随侍。后主病愈,对张丽华更加爱幸。自武帝开国以来,内廷陈设很简朴。后主嫌其居处简陋,不能作为藏娇之金屋,于是在临光殿的前面,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阁高数十丈,袤延数十间,穷土木之奇,极人工之巧。窗牖墙壁栏槛,都是以沉檀木做的,以金玉珠翠装饰。门口垂着珍珠帘,里面设有宝床宝帐。服玩珍奇,器物瑰丽,皆近古未有。阁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树名花。每当微风吹过,香闻数十里。
后主自居临春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其中有复道连接。又有王、季二美人,张、薛二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七人,都以才色见幸,轮流召幸,得游其上。张丽华曾于阁上梳妆,有时临轩独坐,有时倚栏遥望,看见的人都以为仙子临凡,在缥缈的天上,令人可望不可即。
张丽华也确是艺貌双佳,她发长七尺,黑亮如漆,光可鉴人。并且脸若朝霞,肤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远山,顾盼之间光彩夺目,照映左右。更难得的是,张丽华还很聪明,能言善辩,鉴貌辨色,记忆特别好。当时百官的启奏,都由宦官蔡脱儿、李善度两人初步处理后再送进来,有时连蔡、李两人都忘记了内容,张丽华却能逐条裁答,无一遗漏。起初只执掌内事,后来开始干预外政。陈叔宝宠爱贵妃张丽华,“耽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到了国家大事也“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的地步。后宫家属犯法,只要向张丽华乞求,无不代为开脱。王公大臣如不听从内旨,也只由张丽华一句话,便即疏斥。因此南陈百姓不知有陈叔宝,但知有张丽华。
陈叔宝热衷于诗文,因此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文人骚客,以官拜尚书令的“好学,能属文,于七言、五言尤善”的江总为首。他们这些朝廷命官,不理政治,天天与陈叔宝一起饮酒做诗听曲。陈叔宝还将十几个才色兼备、通翰墨会诗歌的宫女名为“女学士”。才有余而色不及的,命为“女校书”,供笔墨之职。
每次宴会,妃嫔群集,诸妃嫔及女学士、狎客杂坐联吟,互相赠答,飞觞醉月,大多是靡靡的曼词艳语。文思迟缓者则被罚酒,最后选那些写诗写得特别艳丽的,谱上新曲子,令聪慧的宫女们学习新声,按歌度曲。歌曲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流传最广的有“壁户夜夜满,琼树朝朝新”十字。陈后主曾做的《玉树后庭花》如下:“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成为有名的亡国之音。君臣酣歌,连夕达旦,并以此为常。所有军国政事,皆置不问。
内外大臣专迎合为事。尚书顾总博学多文,尤工五言七言诗,溺于浮靡。后主对他很宠信,游宴时总会叫上他。顾总好做艳诗。好事者抄传讽玩,争相效尤。
山阴人孔范容止温雅,文章瑰丽。后主不喜欢听别人说他的过失,孔范在这方面善于为后主饰非,因此后主对他宠遇优渥,言听计从。孔范曾对后主说:“外间诸将,起自行伍,统不过一匹夫敌,若望他有深见远虑,怎能及此?”从此带兵的将帅微有过失,就夺他们的兵权,刀笔之吏反而得势。边备因此越加松弛。此时文武懈体,士庶离心,覆亡即不远了。当时朝廷有狎客十人,以顾总为首,孔范次之。君臣生活穷奢极欲,国力却逐渐衰弱下来。
消息传入长安,正值隋文帝开皇年间。隋文帝本有削平四海之志,于是隋之群臣,争劝文帝伐陈。文帝下诏数后主二十大罪,散写诏书二十万纸,遍谕江外。有人劝文帝说兵行宜密,不必如此张扬。文帝说:“若他惧而改过,朕又何求?我将显行天诛,何必守密?”于是修建了许多战舰,命晋王杨广、秦王杨俊、清河公杨素为行军元帅,总管韩擒虎、贺若弼等,率兵分道直取江南。隋兵有五十一万八千万,东接沧海,西距巴蜀,旌旗舟楫,横亘数千里,无不奋勇争先,尽欲灭了南陈。
陈叔宝却深居高阁,整日里花天酒地,不闻外事。他下令建大皇寺,内造七级浮图,工尚未竣,为火所焚。沿边州郡将隋兵入侵的消息飞报入朝。朝廷上下却不以为意,只有仆射袁宪,请出兵抵御,后主却不听。及隋军深入,州郡相继告急,后主叔宝依旧奏乐侑酒,赋诗不辍,而且还笑着对侍从说:“齐兵三来,周师再至,无不摧败而去,彼何为者耶?”孔范说:“长江天堑,古以为限,隔断南北,今日隋军,岂能飞渡?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虏若渡江,臣定做太尉公矣。”有人妄传北军的马在路上死去很多。孔范说:“可惜,此是我马,何为而死?”后主听后大笑,深以为然,君臣上下押妓纵酒,赋诗如故。
朝廷十分有才能的将领萧摩诃丧偶,续娶夫人任氏。任氏妙年丽色,貌可倾城,与张丽华说得投机,结为姊妹。任氏生得容颜俏丽,体态轻盈,兼能吟诗做赋,自矜才色,颇慕风流。
她觉得丈夫萧摩诃是一介武夫,闺房中惜玉怜香之事,全不在行,故心里不满。在宫里看见后主与张丽华,好似并蒂莲恩爱绸缪的样子,不胜欣羡。因此见了后主,往往眉目送情。后主只因任氏是大臣之妻,未便妄动。又因为相见时妃嫔满前,即欲与她苟合,苦于无从下手。
一天,后主独遇任氏,挑逗数语,便挽定玉手,携入密室,后主拥抱求欢,任氏亦含笑相就,没有推辞,翻云覆雨,娇喘盈盈。自此任氏常被召入宫,留宿过夜,调情纵乐,做长夜欢聚。
在萧摩诃面前,只说被张丽华留住,不肯放归。萧摩诃是直性人,开始还信以为实,也不用心查问。后来风声渐露,才知妻子与后主有奸,不胜大怒,叹道:“我为国家苦争恶战,立下无数功劳,才得打成天下。今嗣主不顾纲常名分,奸污我妻子,玷辱我门风,教我何颜立于朝廷!”
隋兵渡江,如入无人之境。沿江守将,望风尽走。后主向来懦怯,不谙军事,待到隋兵百万压境,后主才开始害怕,召萧摩诃、任忠等于内殿,商议军事。萧摩诃只是不说话。萧摩诃以后主私通其妻,全无战意。最后被擒降隋。隋军直入朱雀门。南陈的大臣皆散走。
后主身旁不见一人,只有袁宪站着没走,后主说:“朕从来待卿不薄,今众人皆弃我去,惟卿独留,不遇岁寒,焉知松柏?非惟朕无德,亦是江东衣冠道尽。”说完,遽欲避匿。袁宪劝说道:“北兵入都,料不相犯,事已至此,陛下去将何往?不若正衣冠,御正殿,依梁武帝见侯景故事。”后主不从,下榻急走:“锋刃之下,未可儿戏,朕自有计。”不知他有什么计?从宫嫔十余人,奔至后堂景阳殿,与张丽华、孔贵嫔三人并作一束,同投井中。隋兵入宫,执内侍问后主藏到哪里去了。
内侍指井说:“这里。”里面漆黑一团,呼之不应,上面往下扔石头,听见陈叔宝说:是朕,是朕,朕降了,朕降了!别扔……这时隋军才放绳子下去,士兵奇怪怎么这么重,隋军都以为是皇帝的龙体确实不凡,拉出来后才发现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嫔同束而上。隋兵皆大笑。据说三人被提上来时,张丽华的胭脂蹭在井口,后人就把这口井叫“胭脂井”,也叫辱井。
贺若弼夜烧北掖门入,听说韩擒虎已捉住了陈叔宝,呼来视之,陈叔宝惶惧不堪,流汗股栗,向贺若弼求饶不止。贺若弼安慰说:“不要恐惧,小国之君,入我天朝,不失做一个归命侯……”陈叔宝连忙磕头谢恩。
后主至京朝见隋文帝,文帝赦其罪,给赐甚厚。每预宴,恐致伤心,不奏吴音。后来陈叔宝竟对文帝要求:“我还没有一个称谓,每回朝集,无法与人交谈,愿得一官号。”文帝后来叹息说:“陈叔宝全无心肝。”监者又说叔宝每日喝醉,罕有醒时。帝问饮酒几何,对曰:“与其子弟日饮一石。”文帝大惊,叹道:“随他罢,否则叫他如何过日?”杨坚是把陈叔宝作为一个皇帝来批评的,而在陈叔宝眼里,他做诗度曲才是正业,兴趣也全在这上头,而管理国家不过是他偶一为之的“副业”而已。才会在隋军兵临城下时,告急文书未曾开拆就被丢在床下;陈叔宝也完全忘却了一个皇帝起码的尊严,所以当隋军杀入宫中,他才会与张贵妃孔贵妃三人抱作一团躲在井里,以致隋文帝对一国之君如此不顾体面而大吃一惊。也许陈叔宝并不是“无心肝”,他只是从来就把自己当作一个风流才子,一个诗文骚客,亡不亡国,无所谓,皇帝的体面,更是无所谓的了。
陈后主的好日子就像玉树后庭花一样短暂,仁寿四年(604年),驾崩隋洛阳城,时年五十二岁。因为隋炀帝喜欢陈后主的皇妹,所以追赠大将军、长城县公,谥号“炀”。
中国历史上几百个皇帝中,能把做皇帝能享受到的全部享受到,最后又不用承担责任的,恐怕只有陈叔宝了,其实陈叔宝他不适合当皇帝,但是命运捉弄人,他爷爷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南半壁江山,就毁在他手中了。
陈叔宝为什么能善终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陈叔宝之所以没被杀掉,全部经验就两字:装傻!当然,陈叔宝原来也精明不到哪里里去,要不然他也当不上亡国之君。在任时他就无心国事,热衷于声色犬马,重用一帮优伶宦官,朝政搞得乱七八糟,写点诗吧,还是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之类。隋文帝大军一到,势如破竹,没几天工夫就灭了陈朝,陈叔宝也当了俘虏。
照例,对这些亡国之君是要斩草除根的,免得他们东山再起。可隋文帝自己雄才大略,根本看不起窝窝囊囊的陈叔宝,谅他也翻不起大浪,就暂时没杀他,想看看他的表现再说。
没想到,陈叔宝亡国后全然没有亡国之痛,依然每天吃喝玩乐,三天两头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说实话,隋文帝对陈后主真不错,不仅赦其罪,给赐甚厚。每次大的宴席,还请他出席,恐怕他伤心,不演奏他家乡的音乐。没想到,后来陈叔宝竟对文帝要求:「我还没有一个称谓,每回朝集,无法与人交谈,愿得一官号。」文帝不禁叹息说:「陈叔宝全无心肝。」监视者又汇报说叔宝每日喝醉,罕有醒时。隋文帝叹道:「随他罢,否则叫他如何过日?」反正,隋文帝听到这个报告后,就更瞧不起他了,一个醉鬼,醉生梦死,还能有什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