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雪原》名著导读
重读小说《林海雪原》,为什么不说再次走进《林海雪原》,却说走进,是因为,第一次没有真的走进。
重读它,是因为近来电视屏幕上正热播根据曲波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林海雪原》。看了几集后,突然升出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对名著的改编不能太随意了。还升出人们改编名著,除了它是名著外,好像改编者多多少少也有借名著的光来抬高自己作品的意思。名著改来改去,里面的故事情节越来越离奇,人物越来越神奇,当然,离原著也原来越远。如果只从观看的角度,改编后的电视剧可看性,不考虑名著原来的影响而带来的“可看性”,说实话,还是很有可看性的。但是,为什么还要改编名著呢?既然已经离原著越来越远,何不另辟蹊径,另起锅灶呢。有这样的感觉,就是看到少剑波有个姐姐的情节,我看到这儿,心里说,这203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姐姐?于是,上面的感觉油然而生。当然,这样的感觉也不单单只对《林海雪原》而生。
第一次读《林海雪原》,应该是在五十年前,那是我读的第一本长篇小说,那个时候,什么是小说恐怕也说不清楚的。当时正是文革时期,有部队大拉练,在我家门口就有村会计用粉笔写的“几人”的字样,这是说,拉练的部队来了,要在我家住几人的意思。在会计没有写这字之前,我从同村的一个叫朋的小朋友家里借了这本《林海雪原》,说是一本,其实,等同于大半本,因为前面少了几十页了,整页整页的少了也不止十页,还有少了半页的,只能看个半页或半句,还有少了一个大角的,缺角的部分只能看几行的前面几个字。那个时候的印刷纸张也不太好,发黄且粗,字迹印刷得也没有现在清楚,但是,正版应该是的,那个时候恐怕还没有盗版一说。每天晚上祖母在灯下纺棉花时,我就会借着那如豆的灯火如痴如醉地看这第一部大部头的书。哥哥说我,你不是看这书的时候,这书不让看。他说这书不让看,是因为文革期间真的不让看。于是,在我刚刚看完,会计写下那“几人”的时候,我就赶紧还给人家了,怕解放军来了之后,见到我看这不让看的书时,影响不好。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过《林海雪原》,以至于对于《林海雪原》的印象,大多靠《智取威虎山》及连还画来巩固,曾记得,和同村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时,炫耀自己对《林海雪原》熟悉得很,能一口气说出侦察英雄杨子荣、战斗英雄刘勋苍、长腿孙达得、攀登能手栾超家及203呀小白鸽呀等等,还会背上两句少剑波写的“万军马中一小丫,颜似露润月季花”的诗。那感觉好神气,当然,这也是对着和自己一样大或比自己小个一两岁的小伙伴们炫耀的,比自己大的我可没有那胆量。小时候,不是小孩头,也胜似小孩头。前段时候在老家伺候老爸时,同村同龄的“小伙伴”们还在回忆起当初与他们一起大讲什么什么的甜蜜呢。这个大讲什么什么,就是讲的我看过的什么什么,也就包括着《林海雪原》和九头狮子精、叶飞三下江南一类的。
感觉人家改编名著不称心时,自然想起了原著。这一随便翻翻还真不当紧,原来,人家少剑波真的有姐姐,并且“是在剑波六岁那年上,父母双亡,姐弟俩就开始了孤苦无依的生活。那时姐姐才只有十八岁,她依靠教书来抚养幼小的弟弟和自己。”不光有姐姐,也有姐夫,还有外甥女毳毳。我一下感觉到,我那“感觉”真不应该“油然而生”了,尽管当初我一再的以为很应该,尽管我看的那本《林海雪原》前面失掉了二十几页,尽管描写姐姐的片断大都在这前二十几页。
这不,为了对得起那不该油然而生的感觉,我自觉地拿起了《林海雪原》,真的要走进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以后能油然而生出多少不该生出的感觉呢。
看完《林海雪原》,有一个词儿很有意思地蹦入我的脑海里,那就是先入为主,总感觉到《林海雪原》里有什么,改编的电视电影里就应该有什么,至少不能添什么。比如,当时看书的时候就以为没有少剑波姐姐鞠县长这个人物,所以,就以为电视剧改编增加了个鞠县长这个人物,还由此生出一些议论来。待看过之后,才知道,人家这次改编还是忠于原著的。当初看《林海雪原》时,也没有见得看得那么细,也不会记得那么清,只记得主要人物就行了,很多次要人物,有可能会很快忘掉的。但是,听了几十年的《智取威虎山》,都知道有一段“小常宝控诉了土匪罪状”的戏,也知道男扮女装的小常宝“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常宝这个人物应该是很深入人心的。及至看新改编的《林海雪原》时,小常宝一出现,就以为,这个人物真实。但在看了《林海雪原》书本后,才知道,书中有常宝这个人物吗?答案是否定的,没有。那为什么还认为这个人物真实呢?几十年的《智取威虎山》就先入为主了。当时听《智取威虎山》时,看《林海雪原》时的先入为主去了哪里呢?
其实,先入为主的事儿也不是光我自己有。现今扮演少剑波的张睿说,他告诉奶奶,导演准备让他演少剑波,他奶奶就说,你演不了。张睿问,为什么?奶奶说,他比你胖。少剑波长什么样儿,他奶奶怎么会知道?原来,他奶奶就是根据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参谋长的扮演者沈金波的长相来说的,张睿的奶奶也是先入为主的。
第一次的读,只能算是在林海雪原边上玩了一会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