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切都是个玩笑,那该多好......
凌晨三点的市区,除开还在工作的出租车师傅和做小吃生意的店家,基本上散去了人烟,只有街灯静静的矗立,守护黑夜迷途的人。到了人民医院,医生早已等待,几人合力把席念抬上救急车,争分夺秒的展开急救,奔跑在前线,一路上,弥漫着血腥味,进了手术室,所有人焦急的在门外候着,牛儿白色的素裙,早已染红大半,全然不顾警察劝解,静静的跪坐在手术室外,眼泪止不住的流,宁夏见状,也不顾手上沾惹的鲜血,默默坐在旁边,用手握住牛儿的手,流着泪。另一方,大家全然不知道宋媚媚的情况,也只能交给医生紧急处理,一位民警守护着,随之,受伤的几人、还有王鹏等来到医院,陈琳不顾自己的伤痛,不听民警的劝解,毅然来到手术室外等候,医生也没有办法,只能追到手术门口给他简单的处理伤口,劝他离去,王鹏打完电话给小伦之后,开着车跟着警车来到医院,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走到阳台边上抽着这一辈子可能抽的最多的烟,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而另一边,赵越一群人处理好伤口,趁着酒意发起疯来,嚷着要睡觉,警察无奈,只能把他们送到警察局里关着,等他们酒醒了才开始审讯。
“妈!快走啊!席念砰砰跳跳的,突然一架黑色的轿车驶过来,撞上席念,飞出去几米远,看到这一幕,席念的母亲流着泪大声哭喊着,念儿,念儿.....”原来,这是席念母亲的梦境,但心惊肉跳的,被吓醒过来,席念的父亲听到梦话,也被惊醒,打开灯光,看着满脑袋是汗水的王静
“做噩梦啦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喝”起身,到饮水机那倒好水,端起水杯,砰!杯子掉在地上破碎,声音既清脆又明亮,仿佛鹰击长空的悲壮,震动着整个屋子里
“老头子,怎么了”席昊楞了
“老头子、老头子......”王静又是几声呼唤,席昊反应过来
“没事,没事,只是手滑了,杯子掉到地上摔坏了”说完又重新拿杯子倒水,给席念的母亲端去
“老伴,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安,莫名的不好受,你说,会不会是念儿出事了”喝完水的王静沉思道
“我也觉得,刚才在梦里,我、我、我看到念儿出了车祸,硬生生的把我惊醒”梦里的惊魂未定,使得声音有些颤抖,这时,席念父亲的手机响起,想也不想就接
“喂!”
“请问您是席昊吗?”
“我是!”
“我是兴义龙盘派出所的民警,您的儿子于凌晨两点四十分在龙盘一号道路出了事故,现在在人民医生里抢救,您......”
“什么?”席念的父亲听到噩耗,震惊的站了起来
“能不能麻烦你在说一次”
“叔叔,您的儿子于凌晨两点四十分在龙盘一号道路出了车祸,现在正在人民医院抢救......”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连话语都哆嗦,甚至忘记在身旁的老伴以及还在通话的民警
“喂!叔叔,您还在吗?喂、喂......”
“在、在的,谢谢、谢谢你,我们、我们这就上去”声音颤抖,挂断电话,席念的母亲看着席昊的模样,心里便有了定论
“走、快走,咱们找儿子去,我们不在,他会难过的”失魂落魄的,连衣服都没穿好
“老伴,老伴,你快回来,那么晚了,你现在出去也没车,你先换衣服,我找找驾驶证......”白炽灯下,近乎半白的头发更加苍白,两位老人的神情不可言喻,害怕、惶恐、不安、着急......
小伦赶到医院,什么话都不说,蹲在手术室门口,一句话也不说,红着眼眶,手抱着头,帅气的装扮尽显颓靡,像霜打的茄子,没有精气神,不一会儿,李志来到医院,听到没追到凶手,竟愤起抓住李志的衣领,怒吼的说
“国家养你们警察有什么用,凶手在眼前逃跑都抓不到,你说,国家养你们有什么用?啊!”李志见他这样,知道他很难过,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席念是为了救他才被撞成重伤的,凶手就在他面前逃走,还没抓到,怎么会不自责?低着头不说话,王鹏和其他民警见状,立马冲上拦着,怕情绪渲染而闹起来
“你干什么?小伦,你以为李警官不难过吗?你以为他不自责吗?事情都这样了,他能怎样?难道还要没有方向的盲目追击吗?”小伦看着王鹏,再看一眼李志,慢慢松开手,无力的向后退着
“呵呵.......呵呵......”苦涩的笑着,自己却一步又一步的后退,仿佛要踩着某个点回到一个小时间前,可是,回得去吗?无力的靠在墙上,白炽灯照耀着,穿过白色的墙面又折回光线,压印的房间显得特别明亮,仿佛能映射所有人的心,所有人的难过与无助,小伦听着自己的心跳,低着头,口里细语着“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我?为什么我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不是我殿后?为什么我要走?为什么啊、为什么......”自责、愧疚就像潮起潮落的海水般反复的冲击着小伦的心,王鹏看着他,粉红的西装,却满脸的颓靡,虽知晓整个事件,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解,只能走过去,拍着小伦的肩膀,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他,用手拥着他到阳台边,慢慢吸允,吐露......先前,李志不能反驳什么,却也只能默默难受,可听了那番话,心里也备受刺激,交代其他民警几句,自己便独自离开,坚毅的脸,厚实的臂膀,稳健的步伐,却处处透露着自责、难过、疲惫......
鸡早已打鸣,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停放,车还未停稳,砰!车门一下打开,一位身着灰色衣物的中年妇女和身着棕色服装且上了年纪的大叔从车里跑出来
“医生,请问今晚出车祸的年轻人在几楼,在哪个位置”语气焦急,红着眼,有些急躁
“他叫什么什么”
“席念”
“三楼,最左手边手术室”还不待说一声谢谢,拔腿就跑,如果席念看到,定会流泪,母亲是极不爱运动的,就连跳广场舞也觉得是要她命一样,可一说到打麻将,那可是二话不说,挽着袖子就开始上战场,如今,母亲为了自己,竟如此奔跑,三楼,或许,对于爱运动的五十多岁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席念的母亲有着骨质疏松,严格来说,运动不宜激烈且不能负重,可一旦过头关节就会疼痛难耐,如今......不一会儿,席念的爸妈气喘嘘嘘跑到手术室外,看到民警和坐在地上的女子,二话不说就问“里面的孩子怎么样?”,宁夏看到,知是席念的父母,深吸口气,防止声音的颤抖站起来说“阿姨,叔叔,你们先别担心,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席念,我相信,席念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席念的母亲看到宁夏手上的血,地上牛儿的裙子
“这血?”宁夏愣一下,把手收回,一时惊吓,王静的身体往后倾斜,警察和宁夏还未反应过来,刚伸出手却看见席念的父亲及时扶住席念的母亲,回头看一眼席念的父亲,眼泪哗哗的流,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啊!你是受了多重的伤,这血......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三张两短的,我和你爸怎么办啊......”然后又回头很激动的指着宁夏的手和牛儿的裙子
“老伴,你看这是咱儿子的血,你说的他伤的有多重,多重......”,如此心酸的场景,民警看着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试想,换做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如此,那泪流满面的场景恐也如此。宁夏见着,细细劝慰,席念的父亲什么也不说,只静静的用手抚摸着王静的背,微笑着面对大家,仿佛这样能让彼此安心,小伦听着声音,从阳台走过来,望着席念的父母,竟不知要说什么,就连最基本的问候都忘却,只低着头站在旁边......
时间静静的,灯光下,本来老去的人更加苍老 ,本是灰白的头发也开始繁霜了白头。伤心过度的王静等不到席念的消息就昏厥过去,安静的走廊,地板砖反射的灯光,明亮通透,勾着背的老人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厕所,看到这背影,谁都能体会一位父亲面具下的坚强与心酸,席念的父亲用行动证明,用心诠释一位父亲的臂膀是多么厚实,一位丈夫的胸膛是多么心安,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是多么坚硬。听完医生说王静只是伤心过度,大家安下心,出了病房,席昊把民警、小伦、王鹏叫出来大概的问了一下经过,听完以后,一句话不说,打着上厕所的的幌子离开,红的眼眶渐渐有着眼泪闪烁,口里碎念着“好孩子,你做的对,爸爸为你骄傲......”,陈琳录完口供,回到医院,静静的坐在小伦身边默默陪伴着席念的父亲,仿佛有种默契在说着“叔叔,您不孤单,您还有我们......”随之,王鹏走过来坐在地上,陪伴这位平凡却又不平凡的老人,望去病房,静静等待。很多年后,席念回忆起这段往事,他说“爸爸从小就告诉他,男人是天和地,家里有一人倒了,另一人就的撑起来,无论男女,无论年纪,就算明知撑不了,也得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