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昨天我就缠着老爸带我去五叔的坟上扫墓了,提到上山,我的心就像飞鸟出了笼。干嘛不快些?我妈太管事了,偏要弄份试卷,要我在指定的时间里做完。我妈太严,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她会让你开心一整天。反之,一切免谈。
十点多钟,还没等妈下达出发的命令,我早就把必备的东西装进了提篮里。还好,老爸早就上街办齐了它们。老爸总是那样慢条斯里,急得我挽起了他的胳膊。口中不住地催促:走吧,都那么晚了。
五叔的墓地在山上,要走两三里的路才到,我空手走路,老爸总落后我一大截,以前我去过那里,路道是熟悉的。不经意间,就到五叔的墓地前了。
五叔的坟前有很多杂草和乱刺,不小心刺头就会扎在你的身上,出奇的痛。我看了眼累得直呼气的老爸,用手指做了个顽皮的姿势。老爸长途跋涉的辛苦,被会心的笑容驱走了。
山上的风很轻,拂过身上,带来阵阵凉意,阳光从树冠顶上窜出来,晶晶点点的。风动树摇,摇曳的晶点就像珍珠抖落在衣服上,我顺手从墓地旁边的草地上扯起一束白色的野花,放在五叔的坟头上。
一年前的清明,不知老爸们给五叔扫过墓了没有:墓碑上有了草青,一些不知从哪飞窜来的小碎屑灌进了碑文的笔划中,听老爸说五叔是很爱干净的人,你看,这杂乱的风景,哪能告慰亡灵,我的小手扶在碑头上,心事就涌上来了。
我和老爸用万年青的枝叶,一丝不苟地清除了墓碑上的草青和碎屑,我的问题总是那么多,老爸笑我的问题简直可以赶超屈原的天问,其实我内心的问题有谁能懂:死去的人总托梦给活人,活人在清明寄托的哀思能不能穿越时空,传达到地府的对方?老在梦中显现出那鲜活的面孔,那墓棺中的他是否光鲜如昨?
五叔的墓地旁边没有其它的坟,孤单的坟就紧傍着青山,野草,大树,还有不知名的野花,这半山腰上的坟,远望着那新近建设的城镇,感受着远方此起彼落的鞭炮,这坟前只有供果,纸钱和清酒,还有的就是迎风傲舞的纸亲。
清明的风好净,五叔的坟前好静,远处的小镇好新,我感受着这自然的美,纯净的美,想着,明年清明我会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