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前,内心就开始期待,这次回去可以帮着爷爷奶奶收稻子了。到了家,爷爷却告诉我:“因为今年夏天气温不太高,如今田里稻子正使着力气长呢。”我有点失望,叹了口气,但是看书时间长了终究要到田里去转转。
村子里路刚刚修好,平坦得可以做家家户户晒谷的场。路上全是黄豆秆,密密的,厚厚的,兴许是太阳晒久了,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我口中嘟囔:“这么多黄豆秆将脚都缠住了。”扛着连枷,拿着簸箕的爷爷劝我:“这些黄豆晒在路上本就是让大家都来踩几脚,有车轮碾过更好,省了敲打的工夫与气力。”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纳闷,为什么我家门前就没有呢?
崭新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田头,这朗朗秋日里最为壮观的还是稻子,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可稻秆还是青绿,穗儿垂首稍稍泛黄,风过金浪涌,煞是动人。爷爷指着咱家个个挺拔的稻子笑眯眯地说:“这稻子长得不赖吧。”他欣喜着,脸上皱纹也舒展开了。
家里田地数十亩,成片的种稻,犄角旮旯里种着青菜大蒜空心菜萝卜,匍匐在大地,像绿色的被褥。我悠闲地走着,枯黄的荨麻草,朝日东西倾的向日葵,田头大堤随处可见的金黄野菊加上天空高远云絮飘浮,恰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只是绕田而流的小河里满是水花生、枯草,浑浊脏乱,有些不堪。
爷爷确实是勤劳的,碌碡早已碾出一块平展的场,上面满是黄豆秆,内心刚刚的疑惑一扫而光。它们正静静躺着,等着连枷木棒唤醒。
爷爷打连枷最娴熟不过,手握长竹竿上上下下,那上面旋转着的长方形小竹排一下一下着实拍在黄豆秆上,豆荚绽裂豆粒滚出溅出。奶奶蹲着身子用手臂长短的木棍敲打砸击,过一会儿两人交换,大概是一个腰背疼痛一个虎口酸胀吧。我在一旁也没闲着,将敲过的黄豆秆翻身。爷爷说:“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反复敲击,方能保证颗颗脱落粒粒归仓。”
我在一旁翻黄豆秆腻烦了,吵着拍连枷,可举不高、拍无力、断断续续,爷爷笑我是“洋学生,”立即夺走。奶奶的活儿好干,抢过来没多久小腰又吃不消。
在嬉笑欢闹中,一地的黄豆秆拍了三遍。我汗流不止,扶着腰站起,渴望着一阵凉爽的风。
无意间听到远处有机器的轰鸣,爷爷告诉我,那是早稻在收获。
早稻已经开始收割,咱家的也不会太久。
恍惚中,稻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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