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两只船桨,伴着荡开的涟漪,缓缓地、缓缓地划进心房……
因着奶奶好友的邀请,我和奶奶到那儿小住。南方的雨总是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待到终于放晴,我起了去河对岸走走的心思。撑开古典的油纸伞,踏着布满翠绿苔藓的小径,一种闲适溢上心头。我向河那边吆喝一声:“过河喽。”那头洪亮地应了一声。清晨的雾气还散去,人影显得有些朦胧。一男子在船头卖力地撑桨,皮肤略黑,但长相俊朗。清秀的女子倚在船上,拿了件衣服在缝补,时不时温柔地望向男子。一股淡淡的、暖暖的气氛在河面上漾开来。
船慢慢地靠了岸。我小心翼翼地进了船。询问道:“过一次河要多少钱?”女子清脆地答道:“十块钱。”“价钱怎么这么低?”我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女子接过话头,答道:“昧了不属于自己的钱,心里会不舒坦,再说我们主要是捕鱼。”我愣住了,早已见惯了商家的利欲熏心,忽然碰见这种纯净的感情,说不清心里的是什么感受。愕然有之,感叹有之……
女子很健谈,从南方水乡的景色之美,聊到各种美食的做法,虽然有些杂乱,但陪着她那软糯的嗓音,听来也别有韵味。倏忽,她好似意识到说的过多了,猛地一顿,尴尬地挠挠了头。随即,又开口解释道:“其实我健谈是一个原因,还因为我婆婆身体不怎么好,总是要去省里的医院瞧一瞧,老人家年级大了,行动起来总是嫌麻烦。”她好似在沉思什么,有好似在向往什么,但那唇边的微笑一直没有淡下去。我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不一会儿,她又开了口:“我想着让外头的人知道我们这儿的好处,多宣传一下,说不定能建设建设,弄一个大医院。好久没有外人来了,所以就止不住了。”我摇着头说:“我不介意。”她的微笑又扩大了几分。
到了对岸,我下了船。那带着微笑的话语令我久久难以回神,我想只有如此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才会溢孕育出如此温婉灵动的女子,如此勤劳质朴的人民。船伴着“哗哗”的水声渐渐开远,我又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