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那天,我又跟妈妈吵了起来。
那是开学前几天。一大早,妈妈就一声接一声地叫我起床。睡眼惺忪的我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干什么啊?”“今天去东台,看看要不要给你买几本资料。”“什么?又买资料?”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买那么多资料干嘛?哪里有时间做?”
妈妈语气平和:“上初三了,别人都在用功学习,你不能再像初二那样不认真了。再说,买回来又不一定要做完,看看……”妈妈还没说完,就被我粗暴地打断了:“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做不做,最后不还都做完了?”我气急败坏地叫嚷着,双手在空手不住挥舞,满脸通红,最后撂下一局:“你买吧,买了我也不看!”便把妈妈肚子扔在客厅里,讷讷地,像一尊雕塑。
刚回到房间,我使劲拍上门,震得家里窗户砰砰作响。但我还不解气,心里想着:成天叫我做题做题,就不能让我歇歇?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一阵厨具的交响乐。在平时,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乐章。可那天,我却厌恶地捂上了耳朵。我竭力控制着我那不听话的肚子,妄图让它别再姑姑作响,可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这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门外,那熟悉的生意柔声说道:“丁丁,出来吃饭啊,别饿坏了身体。”哼,怎么没担心我做作业做坏了身体?我冷冷地回了句:“不吃!”门外传来了碗筷的碰撞声,门中的我听得出来其中的失落与担忧,可我决定倔到底。
一阵出奇的寂静,只有永不疲惫的钟还在滴滴嗒嗒地想着。我回想着起床后做的一切,突然问自己:“我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应该给妈妈道歉才对。可已经闹成了这样,怎么办呢?
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细小轻微的声音,不知处于何处,极轻,极柔。仔细一听,才知道是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一个比上次更轻、更柔的声音:“丁丁,把门打开好吗?”语气里满是试探。
我打开房门,妈妈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着我:“我……可以进去吗?”我点了点头。妈妈迈着轻碎的步子走进了房间。“其实妈妈也知道你学习压力很大,我不该在给你加多少压力。妈妈做得不好。”妈妈脸上满是愧疚。我一头扑向妈妈怀中,留下了多年未淌下的眼泪,呜咽着:“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那么粗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泪水啪啪滚落,但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