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风采不是罗敷之美,宋玉之仪,而是老庄之姿,儒墨之风;不是庭阶前的芝兰玉树,而是黝黑石块包裹的玉菩提;不是风光一时的荣利加身,而是由内而外的神气自华。
所以在我看来,最具风采的,不是学术与技术成就辉煌的大李和老王,而是用山水之美直击人心的小刘。他的风采不同于大李和老王,不一定能收获满堂喝彩,但他的风采恰是以最质朴的山与水来传递。山水这样纯净新鲜的美与风采,忽然一下子闯入困于钢铁丛林的人们眼中,人们怎会不为之倾倒痴迷,其探索者小刘的风采又怎会不受瞩目。
由此观之,与山水相融的人之风采是最为动人的。
古时太史公为著书立传,踏江南,访齐鲁,吊夷门;谢灵运名作传世,独开山水一派诗;徐霞客以脚丈量土地,行遍大江南北,他们起初未识山水,识得山水,便爱山水。没有画笔,亦有诗有语。他们的风采或许光照了那一个时代,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将风采之烙印与山水相连。他们虽只有短暂一瞬生,其风采却能随山水永恒。
细思量,真正使他们的风采永恒似山水的,并不是他们的惊世著作,而是他们与连绵山水之间剪不断的深情。
因为有深情,才有欧阳醉翁的乐山水之美,乐游人之乐,才有醉酒初醒时挥就“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的风采;因为有深情,才有阮籍纵身深林之长啸,穷途末路之哭,才有“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的风采;因为有深情,庄周不愿为楚国宰相,陶潜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余秋雨不愿为安逸错过这锦绣山川。幸甚至哉,若非前人深情如此,我们如何能知《南华真经》,如何能品《归去来兮》,如何得见《山河之书》?
情寓于山水,则风采得见于山水,小刘跋山涉水的脚印深深嵌在人们心中,他指间快门捕捉的美景缓缓流于人们心田。他对山水的情,亦是你我对山水的情,他在山水里萌生的喜悦,亦是你我对山水的憧憬。你我狭窄的眼光因他而放逐了天际,回溯了过往。你我慨然无奈的乡愁因他而有了寄放。
人生弹指一瞬间,没有谁的风采与光华能够不被历史磨灭,山水永恒立世间,没有谁的情不能够被安放。不若驾一叶之扁舟,纵一苇之所如,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使自己心底那份对酒当歌的风采绽放。
故曰,人生一瞬,以情为风采之源,当得与山水般恒久远,存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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