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原文:
李大性,字伯和,端州四会人。少力学,尤习本朝典故。以父任入官,进《艺祖庙谟》百篇。又言:“元丰制,六察许言事,章惇为相始禁之,乞复旧制,以广言路。”从臣力荐之,迁一秩,为湖北提刑司干官。未几,入为主管吏部架阁文字。丁母艰,服阕,进《典故辩疑》百篇,皆本朝故实,盖网罗百氏野吏,订以日历,核其正舛,率有据依,孝宗读而褒嘉之。
擢大理司直,迁敕令所删定官,通劓楚州。郡守吴曦与都统刘超合议,欲撤城移他所,大性谓:“楚城实晋所筑,最坚,奈何以脆薄易坚厚乎?”持不可。台臣将劫其沮挠,不果。会从官送北客,朝命因俾廉访,具以实闻,遂罢戎帅,召大性除太府寺丞。
陈傅良以言事去国,彭龟年、黄度等继皆去。大性抗疏言:“朝廷清明乃使言者无故而去臣所甚惜也数人之心皆本受君知其爱君任其去而不顾恐端人正士之去者将不止此。”
为户部待郎,升尚书。朝论将用兵,大性条陈利害,主不宜轻举之说,忤韩侂胄意,出知平江,充荆湖制置使。江陵当用兵后,残毁饥馑,继以疾疲,大性首议振贷,凡三十八万缗有奇。前官虚羡①,凡十有四万五千缗,率蠲放不督,民流移新复业者,皆奏免征榷。边郡武爵,本以励士,冒滥滋众,大性劾两路戎司冒受逃亡付身,凡三千四百九十有七道,率缴上毁抹。江陵旧使铜镪,钱重楮轻②。民持赀入市,有终日不得一钱者。大性奏乞依襄、郢例通用铁钱,于是采货流通,民始复业。除刑部尚书兼详定敕令。卒于家,年七十七,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文惠。
(选自《宋史•李大性传》,有删改)【注】①羡:盈余。②钱重楮轻:指纸币不能兑换成铜钱,贬值。楮:纸币。
译文:
李大性,字伯和,端州四会人。李大性年轻时刻苦学习,尤其熟习本朝的典章旧事。因
父亲的恩荫而做官,进献《艺祖庙谟》一百篇。又说:“元丰时的制度,六察司允许向上评论政事,章惇担任宰相才禁止,请恢复以前的制度,来拓宽进言之路。”侍从大臣极力推荐李大性,升官一级,担任湖北提刑司干官。不久,入朝担任主管吏部架阁文字。遭遇母亲丧事,服丧期满,进献《典故辨疑》一百篇,都是本朝旧事,大概是收集百家野史,用日历订正,核对它的正误,全都有根有据,孝宗读后赞扬了他。
提拔为大理司直,升任敕令所删定官,任楚州通判。郡守吴曦和都统刘超一同商议,想要撤出城池转移到别的地方,李大性认为:“楚城实际是晋朝时修建的,最为坚固,为什么要用脆弱的调换坚固的呢?”李大性坚持认为不行。台臣打算弹劾李大性阻扰成议,没有实现。恰好担任送北方使臣的从官,朝廷于是命令李大性察访,李大性把实情全都告知朝廷,朝廷于是罢免军队统帅,召李大性入朝授任太府寺丞。
陈傅良因进言国事离开京城,彭龟年、黄度等人相继离去。李大性上疏直言:“朝廷清明,却让进言的人无缘无故离开朝廷,我为之很惋惜。这几个人的内心,本来都是爱护君主,明知他们是爱护君主的,听任他们离去而不管,恐怕离去的正人君子将会不止这些。”
担任户部侍郎,升任尚书。朝廷讨论将要出兵,李大性逐条陈述利害关系,主张不应该轻举妄动,违背韩侂胄的意思,出朝廷担任平江知府,充任荆湖制置使。江陵正是战争之后,残破毁坏闹饥荒,接着又流行瘟疫,李大性首先倡议救济,一共三十八万缗多。前任官员虚报赋税的盈余,一共十四万五千缗,李大性全都予以免除不再催促,流亡迁徙重新恢复生产的民众,都上奏免去征收赋税。边郡的武功爵位,本来是用来鼓励将士的,冒名滥施的很多,李大性弹劾两路戎司违规接受已逃亡的士兵的身份凭证,一共三千四百九十七件,全都上缴涂毁。江陵以前通行铜钱,铜钱价值高,纸币贬值,百姓拿货物到市场交易,有一整天得不到一个铜钱的。李大性上奏请求按照襄、郢成例通用铁钱,于是钱货流通,百姓才恢复生产事业。授官刑部尚书兼任详定敕令。在家去世,享年七十七岁,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谥号文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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