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雪地上蹲了半个钟头了。风不大,却冷得出奇。
“格格啊,他不会来了的,快回来吧,咱们姐妹都等着你开Party呢!”我冻得连笑都觉得勉强,除了呵气,我没有任何回应,然后挂掉电话,我要等的是我的幸福,挨点冻算什么?
雪花开始飘落,一点点……一朵朵……一片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手里的围巾早就跟着我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我开始为阑杰想第99个迟到的理由,就是想到第999个,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欺骗我。
总之结果就是我看着别人从我面前走来又走去,看着开过的一路车一遍又一遍,脸上的激动随着时间一点点被冻结,然后彻底崩溃。
阑杰没来,没来!
难道他忘记一年前的约定了吗?我们不是说好,就算是毕业了,每年的圣诞,还是要到广场门口相聚的吗?
我僵硬地拿出手机,11点29分。
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毕竟我还找到两个奇迹:一是江南居然在圣诞这天下那么大的雪;二是阑杰居然会失约。
我时时刻刻不在想着阑杰,圣诞前,我为了这条围巾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现在就这样被遗弃在街头?我的心有着说不出来的痛。
我摸摸冻红的鼻尖,还是自己太愚蠢。
盛怒之下,我扔掉围巾,抬脚就走。
“喂,那么好看的东西,你准备明天看着一个乞丐围着它吗?”好听的声音和着被冷冻过后的沙哑,我没有回头,“不过是感情的遗物而已,谁喜欢谁要吧。”我拉紧拉链,不想让风灌进去。“我围着不是挺好看吗?”他蹦跳着跑到我前面,围上我辛苦织出来的围巾。
我知道墨绿配栗子黄一定很不错,可是为什么不是阑杰?
见我没有答话,他又岔开话题,“这样的雪很漂亮哦。”我把头深深埋了下去,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只会让人更加冰凉?“我也是来等人的,可惜她没来。”我心底“啊!”的一声,抬头冒出一句“不会吧?”
天下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看你也等了一个晚上,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他又开始擅自做主,不由分说就拉起我在雪地上狂奔。记得阑杰说过,冷了的话,就要运动一下,不然会变成冰娃娃。可是当时我以为他会说,冷了的话,我握住你,就好了。
没想到,陌生的他居然破了阑杰的例。
讲笑话的热王子
他带我去了宜门町,那家白天从来都是大门紧闭的奶茶厅。
和谐的旋律下,温暖的奶茶很是让人舒服,一下子,外面的凉意早就烟消云散,也忽然让我觉得,这样的雪,很可爱。
“现在这个善变的世界,你这样信守诺言的女孩子不多了哦,小生可以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吗?”他谦虚得一塌糊涂。“格格,格格的格。”他啪地一合掌,“好名字哦。我是四毛。”我差点没把喝进去的奶茶再喷出来,只听过三毛的,哪里来的四毛?
“呵呵,呵呵。”自己的笑声清脆的有点诚实,见我笑了,他也跟着笑起来,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这样期望过,跟阑杰一起微笑,只是他从来都没能理解我。
“四毛,你等的她,漂亮吗?”四毛眼睛眨巴眨巴的,“比格格漂亮。”我眉头一皱,“是吗?我等的他比贝克汉姆还要帅!”他听了哈哈大笑,“贝克汉姆算什么呀,商业球星。”话一出口,我立马觉得一双杀伤力极强的眼光直插背部,回头看见怒火冲天的老板。不,不会吧,贝克汉姆的铁杆粉丝?机械地转回头,瞪了一眼说错话的四毛。“老板,宜门町的奶茶真是别有风味呀!哈,哈哈。”十足的奉承。
出了奶茶厅,风仍旧不解风情地肆虐着,把和谐的气氛弄得一团糟。我鼓足了腮帮子往手上呵气,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就知道,你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四毛蹲下来,握紧我冰块一样的手,左右地搓。
我忽然感动得要死。
“我想一直看你笑的样子,比她好看。”这算不算世界上发展最快的感情?“格格,如果我想做男主角,你同意吗?”这算不算世界上最寒酸的表白?“四毛,我不想让自己明年的时候,还像现在这样,连伤心的理由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