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把鉴湖单独拉出来写,是因为我特别喜欢水,喜欢清澈而灵动的水所带来的水文化。
那天刚一看到鉴湖,我的心马上就雀跃了,继而又沉静了。雀跃时因为她深深地吸引了我,沉静是因为她征服了我。
远远看到一湖碧绿的水,在蓝天白云下是那样的是那样优雅而沉静地蔓延开来,你的心绪马上就会被她感染。快步走近她,看着她在微风的轻拂下泛起细小的涟漪,心就像是被轻轻地抚弄了一番似得,出奇地舒畅和自在。再看那绿,绿地幽深却不减生机。让人不由想躬身掬一捧上来细细端详。就在我很想与她亲近的当儿,朋友已经与一位撑船大叔讲好,说要带我乘乌篷船走圈。闻讯,我难掩喜悦之情,迅疾上了大叔早已停在岸边的乌篷船。窄窄的乌篷船中央只可容纳两三个人,人端坐其中,头顶再撑起一把古旧的遮阳伞,抬头看着前方的山岩、树木和悠悠碧水,那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就这,船家大叔还不闲着,边撑着船,用当地的吴侬软语给你介绍着,从绍兴的三宝:黄酒、旧毡帽、梅干菜,到绍兴当地流传的三缸:酒缸、酱缸、染缸等,我虽听不懂当地土话,当有绍兴通的朋友一路翻译,我倒也听地津津有味。当来到一个巨型毡帽造型前时,船家介绍说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顶旧毡帽,它的内部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外部的顶是用精品羊毛制作,价值约一十万八千元。听着船家的介绍我恍似看到了叶圣陶先生笔下的浙中农民在炎阳之下摇着乌篷船满载的新米,来河埠头的万盛米行来粜米的情形。他们靠岸后,摘下头上的旧毡帽边走边扇,急切地到米行打听行情,然后失望、无奈、愤怒、激动、到最后又在万般无奈中只得将米贱卖给米行老板,再摇着船默然回家。看着他们离去的沧桑而又无奈的背影,我的心里感慨不已:任何时代,农民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他们会成为其他各个阶层谋取利益的工具。尤其是动乱年代,他们更是那个社会最终的牺牲品。带着这样的感叹与无奈,我将目光又投注到了水中,在小船拐过一个弯后,我看到一个台子,很明显这是当地的戏台,台子顶端上部书写的“柯岩水乡社戏”的字样让我迅速想到了鲁迅的社戏,目光逡巡着周边的景象,我恍然又看到了几个聪明健硕的男孩月夜划着乌篷船,穿行于水道之中,两岸的豆麦散发出的清香因着一阵阵的微风远远传来,让人顿生无限遐想。有那胆大一点的,直接将船靠岸,进入豆麦地里窸窸窣窣一阵,就捧回一抱茴香豆来,就着船头上的柴火与锅灶生起火,煮起豆来,不一会就有浓浓的豆香氤氲开来。于是,一帮小伙伴们围在船头,热闹地开着茴香豆宴。吃完豆,打扫完战场,再划船回家,至于围绕着水乡戏台看到的戏目戏文早已没有任何场景,只记得乌篷船横七竖八,密密挨挨,热闹一片。仅是这样想着,我就已经沉醉不已了。至今提到社戏二字,那群少年月夜行船中偷豆煮豆吃的情景总会不禁浮现于眼前,那浓浓氤氲的豆香好像能直接触动着我敏感的味蕾般真实而令人难忘。于是也总是连贯地想起我童时与伙伴一起在田间地头搬玉米棒、偷农场芝麻的事情,呵呵,如今这些已经成为我们最难忘的童年记忆了,每一次想起都痴迷不已。
在我正痴迷的回想中时,朋友的一声喊:“玉带桥!”警醒了我,睁开眼的瞬间,赫然看到了一石拱小桥。接着船家大叔就讲起了它的来历。这个玉带桥之所以名为玉带桥,是因为中国历史上一位美丽的传奇女子——西施。传说美女西施曾经在这里洗澡,久而久之,就让这里的山水为之动容,为了留住她,就化身为她的身形,其中一处山石变作一座石桥系在她美裙的腰部,一些更细小的石块自动链接在一起,点缀在她的颈部,美化着她柔美的肌肤,至于那葱翠的树木我们可以看做是美女西施长长的秀发,飘扬动人!随着船家的讲述以及指看,我近距离的感受西施的美丽,在心里一遍遍摩想着吴越第一美女,历史上曾有沉鱼美貌的动人女子的眉目与柔情。想像着她虽然也历尽坎坷,但最终却能随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畅游漫漫江湖,隐居世外桃源,过起人人向往的神仙眷侣的生活,这未尝不是一个美丽女子最好结局。这样的结局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同样欣羡不已。再看这一湖碧水,更觉养眼了。西施的美丽传说让我们更加感觉到,这哪里是一湖碧水,这简直就是吴越女子一腔细腻柔美的情怀,是她们憧憬未来,追求美好坚韧与执着,剪也剪不断,挡也挡不住,刚毅与柔情并存,美貌与真诚共有,让人过目不忘,令人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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