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一如当年那样的高挑,上学时的娃娃脸稍瘦长了些,更加耐看可人,单纯的笑眼,和十八年前一样的纯真烂漫,她是我妻子同事的女儿,妻子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彼此间姐妹称呼,在家里我们常常聊到她的娘家,聊到她的兄弟姐妹。
刘慧,按现在的行政区划,并村后我们就是同一个村,显得更为近乎了,当年低调而温文尔雅的她,十八年后,已任教于县第二幼儿园,出脱得落落大方,稳重中透着斯文,宛然一派为人师表的风范,可在眼里,她依然是当年让我们很放心的乖女生。
在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进来一位穿着毛领大衣的时髦女郎,我们看着眼生,幸好先前有人已透底介绍过,她是当年班里的吴秋云,而今已更芳名为吴霞,孙越很愤愤:“什么吴霞,我们只认识吴秋云。”牢骚归牢骚,人家路远迢迢赶过来赴约,总得有起码的尊重。所以在饭桌上,我们还一致改口称她为吴霞或小霞。
吴秋云是我当年的语文课代表,当时办公室里也有个教语文的同事叫吴秋云,他调侃小吴秋云为什么和他重名。当时的小秋云很俏皮,满脸的不服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非但没羞怯地吓跑,还和吴老师较了一气劲。这个典故让我们同事足足谈了好几年,直到这届学生毕业还余兴未消。而今没有了吴老师的单挑,吴秋云却自顾的改成了吴霞,世事难料,个中原委谁又能解得清。
吴霞的头发梳理的齐齐整整,看得出是喷了不少的护发素,明净的俏脸神采熠熠,光可鉴人,像经过精心装饰的美玉,看得出,吴霞很看重这次聚会,颇花了一番功夫,真是有备而来,这又怎不让我们这些师生们深深的感动呢?在我的记忆中,十八年前的吴霞是白里泛红的脸色,自然健康的清纯美,到现在还能看出她眼里和当年一样律动着的盈盈波光,有一股不可压抑的灵气。吴霞开口问候我们,她的口音怪怪的,和我们这一桌的另外十几个人略有点生分,那种怪怪的味道还有她说话的语气,总感觉不太自然,有难以言表的隔阂。慢慢的熟络之后,在她谈笑风生中,才又能体味到当年的亲切随和和俏皮。
5。
座次排定,我的左手坐的陈薇,和她的交谈中,我了解到陈薇嫁在邻县的XX镇,现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吴霞初中毕业后,很快就和班里的一个同学结婚,后来婚姻出了点状况,改嫁到了邻县的县城附近。从吴霞的谈吐中,知道她夫家有出海航行的大船,还刚刚在县城买了价值不菲的商品房,日子过得很舒心的。吴霞的大女儿已经17岁了,正上高二,吴霞很得意自己的女儿,夸孩子成绩很棒,每次考试在班级都是前五名,尤其是语文,作文经常的能获县里的一等奖。陈薇也在夸自己的孩子很厉害,稳居班里的第一名,只是年龄还小,刚上六年级。邻县是个教育强县,那儿的家长对儿女的学习都很重视,她们的自矜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两位外嫁的同学,在当年都是我的得意弟子,聪明敏捷,上课时提问,她们争先恐后,期中期末的大考,语文的头五把交椅肯定有她们二位的。现在,她们依然在伯仲间竞争,历史竟会如此相似的重演么?
同学们轮番给我们两位老师敬酒,时老师量大,陪他们尽兴,我勉为其难地呡了几小口应付着,虽然没有能力尽兴畅饮,但是包间里那热烈的气氛,同学们久别重逢的喜悦,他们意气风发的神态,他们发自内心的激动,让我深深的陶醉,融进了十八年酝酿出来的醇香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