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的空气有很浓重的异味,家禽家畜的叫声此起彼伏,和武城大街上的车辆轰鸣声很像。就是在这样类似的噪音里,长发墙曾经经历了他生命中最轻松惬意的时光:他骑着自行车,车后载着身披长发的冷女人;她笑着问冷女人是要去哪里,冷女人回答,我在车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那天的气色和现今很像,建筑边上都充满了轻描淡写的薄雾,两个人一辆车,呼呼而过,江湖在他们身后悄然变远变成一派寂静。
长发墙正在恍惚之中,突然听到手机“嘟嘟”的响起来,是短信的声音,他这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将手机打开了,屏幕上是满满的未读信息。长发墙看到“冷静”两个字时惯性地开了收件箱,冷女人的短信一共只有两条,一条问“你怎么关机了”?一条说“我生日会在江城客栈开个小part,记得要来,我会开着零度啤等到午夜十二点。”在冷女人的短信后面,居然还有几条求救的信息,是苟二发来的,大致的意思是说,他傍富婆的事情爆线了,有个男的扬言要砍人,他只好四下求救。
长发墙一下子收到那么多信息,不免有些凌乱,他第一次在大白天产生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冷女人和苟二现在都有事情,瓜皮又不在武城,不管是哪条短信的内容让他最终下定决心,他都必须回去。虽然以前,长发墙也确实去过很多地方,但来来回回纷纷扰扰,那些走过的地方都已淡忘,只有在武城,因为在这里他记住了一个人,他就再也离不开了。在老家阴凉的午后,长发墙寂寂地念着这些事情,判定着轻重缓急,最终果断踏上返程。
长发墙去武城的次数不是很多,在重新走出车站的时候,他急躁地便往去市区的公车上赶。冷女人的生日长发墙自然记得,冷女人说的江城客栈时间他却不一定能及时找到,因为苟二在路上又给他打过电话,言明处境很危险,感到十分不安,人命关天,他只能先去帮苟二跑路,然后再奔赴冷女人之约。长发墙也想过先给冷女人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但仅仅一个电话能够说明的清楚么?长发墙在心里深深地否认了。
苟二躲在长发墙之前的出租屋里,长发墙去的时候,他正一脸惊恐地藏在屋里的床底下。武城虽大,长发墙却茫然无措,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将苟二藏在哪里,或者又跑去哪里。正在焦躁之时,长发墙又想起来还有好兄弟瓜皮,瓜皮一身功夫,黑白两道行走自如,他人不在武城,但也可以打电话啊!想到这里,连苟二都跟着兴奋起来,长发墙赶紧打电话细述,至此,苟二的事情云开雾明。
在送走苟二后,长发墙想都没想便乘上了出租车,往江城客栈赶去,那时距离冷女人所说的时间不过几个小时。夜色深入后的武城内外灯火通明,城市内环拥堵的一塌糊涂,车辆举步维艰,人流熙熙攘攘,长发墙闷在车里,焦急的直跺脚,此前,他曾无数次走过这条熟悉的大道,都是洒脱的很,骄傲的很,单单这次,窝囊地守在车里。
长发墙眼巴巴地望着车窗外的迷人风景,心里恨得痒痒的,突然,在咫尺的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他们正在推着自行车,快乐地聊着天。是好朋友严研!她不是在武城服装学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长发墙已经来不及多想,赶紧下了车,几步跨过去,大叫一声严研的名字,这一声倒把严研的男朋友蔡军吓了一跳,他以为长发墙又是来教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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