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哪,向那里。那里不是有堡垒吗?堡垒上备有大地。还有,哪,铁甲舰在破浪行进。铁甲舰上的大炮如果一放,可以使整个市街化成灰烬。那堡垒与铁甲舰是守护祖国、防备敌人的侵袭的。国家为了独立与正义,非与外国战争不可。你也该与国家一样,武装了去抵抗不义或暴力。
“看哪,一直那面,不是朦胧地见到蛋白色的雾气吗?那就是所谓‘水天仿佛青一色’的境界,是天与地连着的无限的彼岸了。啊,我们只靠面包与武器还不够,我们非向那无限的彼岸远望不可。使人崇高的就是这对于无限的憧憬。无限的憧憬,即是追求理想的心,即是求真、求善、求美、求神的心。如果人的事业只是面包与武器,那么人与动物相差也就有限了。
“你该追求伟大的理想。你该追求神而生存于高尚的信仰、希望与爱之中。生存于信仰、希望与爱的人,即是生存于正义、劳动与理想的人。怎样的人最伟大呢?最伟大的是生存于信仰、希望与爱的人,即生存于正义、劳动与理想的人。
“哪,安利何。你有着敏感的高贵的心与正确思考的头脑,所以,你该会求正义,爱劳动,望见高高在头上的理想吧。”
安利柯默然听着舅父的话。舅父说话从未像今日的热烈过。一种莫可名状的力在安利何心中俄然涌起了。
两人默然下了赛尔拉的高原,恰好,大炮的声音“嚼”地由斯配契那边传来。
“那是什么声音?”安利柯问舅父。
“那吗?……”舅父管自走着,既而提起了精神这样说:
“那是罗马的午炮,是正确的正午的信号。全意大利凡是有城寨的都会,到处都依了这个炮‘嘭’地发声计时哩。每日由罗马把正确的正午告知各地的都会,全国都会放出那‘嘭’的炮声来。罗马是永远的都城,是国家的心脏。这心脏的鼓动,把正确的时间传给国家全体的肢体、罗马的时间就是意大利全国的时间。我们的祖国只有一个心脏,但奉诗这心脏的肢体却无限地扩张着。
“安利柯,你该爱你的国家,你该爱意大刊。意大利是世界最美的国土,我旅行过全世界,所以很知道。意大利在文艺复兴时曾把灿烂的文化惠及全欧洲。以后的意大利失去了可以教化全世界的东西了。但罗马的午炮在全国城市齐声轰鸣,好像在教我们重新再来教化世界。‘好,我们大家起来,为全人类再创造意大利的文化。’我们就这样地回答这永远的都城吧,我们每日向这永远的部城这样叫说吧。”
舅父说着,脱了帽子向都城方面行礼,安利柯也随着脱帽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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