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荆门特有的地方小吃。
刚工作的时候,一下班就往街上跑。当然,这是在口袋里有几个钱的时候。坐上公交,穿过小巷,就可闻到油炸臭豆腐的香味。经营油炸臭豆腐的是对瘦瘦的夫妻,清瘦而精干,他们总是在摊位前忙碌。摊位前面一个桶子放着臭豆腐,柜台上摆放着酱油、辣椒酱和一叠小盘子,还有一个罐头瓶,里面插着几双筷子。后面一个箱子存放着粉条,餐具。
男人总是戴着口罩站在油锅旁,专心致致地炸着臭豆腐。从没有听过他的吆喝声,但总有许多食客寻着香味而来,在他的小摊位前站成一圈。他的臭豆腐很有特色,乍看上去黄不溜秋,和别的臭豆腐没有什么两样,但一入锅翻腾再一出锅,就变得金灿灿、香喷喷。涂上一层酱油或辣椒酱。他的辣椒酱是自制的,红艳艳的,辣得香,辣得舒服。浇在豆腐上,黄黄红红,煞是好看。因为非常烫,小心翼翼咬上一口,外黄内白,外酥内嫩,香辣刺激,此时已不是吃而是舌头打着卷往下吞。
男人一次总是只炸几块,炸好几块卖几块,所以等的人都是一个吃,其他的人共同行注目礼。吃臭豆腐的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真的很奇怪,荆门女子都是不吃辣的,但一到这摊子前就都变成“辣妹子”了,辣椒酱涂了厚厚的一层还要涂,女人此时也不管斯文了,直吃得嘴唇通红,涕泪交加,热汗直冒。
那时,我每月工资仅几百元,至少有一半的钱是贡献给臭豆腐了。一块臭豆腐两毛钱,有时候没有计划好超支了,那么,我就克制住自己不往那里跑,怕自己的眼睛里会长出钩子来。不过,那样的时候,只要我不小心溜到的摊子前,看看人多,转身便走。
虽然我在其他地方也吃过油炸臭豆腐,但是味道好像总是差了一点。它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勤劳而清瘦的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