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的和谐在于每一成员的表现。个个脸上洋溢着微笑;句句吐出温馨的话语……这是一个怎样的氛围呢?
我家永远是热闹的,从不寂寞。妈妈是我家的主要角色。如果没有妈妈的存在,就会没有我兄妹的勤奋和爸爸的劳苦。妈妈并非完美的人,我和弟弟偷偷叫她“大脑袋。”“大脑袋”的脸颜黑里透出淡淡的紫红,布满深深的皱纹;眼角的鱼尾纹皱而深,像是一条被河水冲刷的岸;一双眼睛斜瞪着,露出鱼肚白;她的腰和背永远是挺直的,而且很宽也很厚实。
“大脑袋”不是完人,也不是残人。记得去年暑假收麦子的时候,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风火辣辣地狂吹,地皮都晒爆了。我为了早点收完麦子,奋力地割。豆大的汗滴沿额头上接二连三地地往下落。然而“大脑袋”在树下乘凉,并不时地拿着小棍子东指指,西划划;同时嘴里瘪满馍馍,喉咙不停地蠕动;她喝水的样子仿佛是夸父重生,日没逐到,河渭已干。
我确实看不下去,维持我生命的最后一滴水已干。我朝她,双手合着按到嘴边大喊:“干活了——”她蓦然不应,随即哈哈大笑,便长扬而去,笑声飘荡在黄色的田野,麦子被震得微微震动。而后传来的是吼声、骂声。此时我的脑海呈现出一片空白。
这笑声和骂声是我终生难忘的,也是我终生害怕的。
学历高升一阶,我懂得了母女深怀。星期天看到同学的母亲来看望儿女,我是多么羡慕。我只能在睡梦中来和“大脑袋”见面。最后,我决计自己亲自走一趟。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没有看到荷把锄头,面对的是滂沱大雨,电闪雷鸣,我全然像雨中乱撞的鸡,托着沉重的身体艰难地走进家门。一股凄凉的感觉冲进心窝;院里杂草为患,麻雀和布谷都在上面搭窝。我一脚跺地之后,它们扑啦啦地逃走,震得我鼓室生痛。“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呢?天塌了吗?”我心中大叫,我开始唠叨,这一唠叨就出了问题。“大脑袋”随手拿起笤帚快步朝我走来,我一溜烟跑到外面。
雨还在不停地下,并夹着鹅毛般的大雪。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我俩展开了激烈的战争。正在我嘲“大脑袋”吼时,谁知她扑棱一跌,她那厚重的身体躺在水中,溅起数丈水花,水纹迅速向四周扩散……
这笑,这骂是我人生中一道冲不破的门。哪把钥匙上开我心灵的窗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