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后,旧址被铺满了白色石子,唯有一条路贯穿整个纪念馆……
79年后,来往的人们不自觉的放轻脚步,默默无言,唯恐惊扰了石子下的亡魂……——题记
整个场馆昏暗地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展品和图片亮得刺眼,耳边是纪录片此起彼伏的混乱声音,混着展馆里游客各自不同的声线——竟让人眩晕得产生幻觉……
展馆陈列的照片触目惊心,尤其那几张日军对中国人的暴行,即使并不是清晰到一丝一毫,也能感受到上个世纪,他们的兽性与血腥。无论是将人头挂在篱笆上并塞烟头以嘲弄,还是恶毒地将婴儿剖腹并用尖刀挑着玩弄,还是他们指挥士兵成批地活埋中国人,甚至将妇女猥亵……太多太多,多到数不过来。
战火纷飞,孤儿们在乱世跌跌撞撞,无助中被迫成长,他们比成人更害怕、更慌乱,因为他们比成人更脆弱、更渺小。离了庇护的他们经历了多少不眠的黑夜?见过了多少的尸体?未断奶的婴儿,吮吸着奶水和血水在天寒地冻中痛苦地死去;5、6岁的孩子,已经成了更小孩子的支柱……
诚心感谢那些施以援手的外国人们,在这可怕的战争中,人性依然存在。这是炼狱里一束微弱的光,却足以点燃中国人走出苦难的决心。被庇护的难民是幸运的,而另一些人,只能早早地去了黄泉之下。万人坑里白骨森森,大概是临着江,白骨铺了一层一层,都已被压得畸形。活埋的人们窒息而死,受伤而奄奄一息的人们扭曲的死去——他们是不幸的人,他们没能得到避难所的庇护,但是他们到了冥界,寻了一处终身的“庇护”。兜兜转转绕完了一整个场馆,突如其来的强光扎疼了眼睛。和平雕塑与我隔湖相望,我的身后漆黑一片,面前却是光明笼罩。整个参观过程,我仿佛像跨越了世纪一般:耳边似乎还有着阵阵耳鸣——那是哭喊声和屠杀声带来的后遗症;鼻中仿佛还存着些些血味——照片中扑面而来的血腥曾经呛得让人难受……眼前的光明让我一阵脚软,好像我也像那些幸存者一样从死人堆里爬出。
祭台前,我深深地鞠躬,阳光侧打在我的脸上,却又被黑发遮住,隐隐约约地,看不清表情……
79年前,日军血洗南京城……
79年前,枪声、火声、哭叫声不绝于耳,混乱之后又重回安静……
4月21日,阳光正好,高速路上接连驶过6辆满载实验学生的客车,向着同一个目的地,从早至午。4月21日,日光灼热,炙烤着百名正“三鞠躬”的学生,我们的脸埋在日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人类的浩劫”五字由由阳至阴,深深地凹陷。是的,浩劫、国耻、人间炼狱……
展馆中三五步便是一份自述,或是幸存者,或是参与此事的日本军官。我知道了那些人是怎样惊险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知道了当时比“渭流涨腻”还要让人恶心的满江浮尸;知道了当时屠杀的日本人,并未没有过恻隐之心……面对庞大的死尸与行尸走肉的南京人,怜悯并不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在这样变态的环境下,唯有的那一丝不忍也烟消云散了……向井敏明,野田毅。大屠杀中进行杀人比赛的两个匪,照片中的两人以刀撑地,并列而战,虽没有直接列出他们杀人的场景,但那尖刀上的血腥味确实隐隐约约地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哥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逃命?”“再等等……马上就好了。”但是战争的结束遥遥无期,外国驻华使于心不忍,援助难民以庇护所,孤儿们仿佛找到了第二个“家”:这个“家”里的人非常的友善,对他们极好。这在战争中已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但是他们和别人长得不太一样,中文说的并不太自然。每当孩子们问起是否还能在找到爸爸妈妈时,这些友善的人常常无语将他们抱住,哽咽着说不清言语。
和平雕塑,象征着和平的鸽子,和象征着爱的母亲,母亲托着孩子,和平鸽栖于掌心……夕阳斜斜地落下,正对着和平广场的展馆出口变得愈加柔和,从里面走出来的游客都是如释重负的神情,展馆深处的黑暗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人们向着阳光而走,没有人喜欢呆在黑暗的角落。
高一:茆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