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下雨,总是默默追随影的足迹,在藤的心中,树是它的真爱,它早己习惯这样的追求。
——题记
很久以前曾参观过吴冠中的画展,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作品己然忘却了,只余下一幅《藤与影》还兀自在我脑海里追逐。
这是一脉充满了朝气的藤,它攀附在一墙上;这是一株倚在墙边的老树,它的躯干已经腐朽了,不再生长,而那萧萧瑟瑟的树影还总是携着第一缕阳光爬到这堵南方常见的粉墙上,似乎是在延续老树成长的梦。树的影就像一棵梦幻中的树,在倏然间伸长缩小,在雪白的墙上随意流动。
藤爱慕着这墙上流动的影的树,以为这才是生命,它渴望能像“树”一样生长,渴望能与“树”一起流动。藤于是默默地,不分昼夜地向上攀爬着,因为在它心中,总藏着这样一个梦,那就是追随影的足迹,追求它的爱。于是,在以后悠长的岁月中,粉白的墙上总会缀着影的树及追影的藤。
无论老天在下一天安排了什么样的日子,固执的藤总是不知疲倦的延伸着,延伸着……下雨了,树的影藏了起来,而藤依旧在不歇的向上攀爬,因为它能够看见影的树。夜深了,树的影睡了,藤还是无声无息地爬伸、延展,从不会走错。因为这影的树走过的一切路途它早已了然于心,早已习惯,这就像习惯了一个老朋友一般。
藤在一天天舒展,一天天追随,梦也一天天清澄,树影忽长忽短,忽停忽进,似乎在嘲笑藤:既为凡身,竟还敢追求我这太阳的使者。
静默的藤对一切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奋力的伸长自己,在痛苦中吮吸成长的快乐,不屈而努力的追赶那影的枝条,影的韵律,影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藤累了倦了熟睡了,又不知过了多久,藤被暴雨惊醒,蓦然发现,影的树不见了。墙的那边,那棵老树躺在地上,曾有过多么美丽的枝条凄凄地洒了一地。
树和影己消逝了,然而在一片惊叹声中,展现在面前的,是一脉追着影的藤,习惯了攀爬的它,走过了影所走过的所有路,伸展到所有曾映出影的秀隽的每一方石壁,如生命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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