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散发着纠结的意味,置身其中,我们小心翼翼,显得有些怯懦。当短暂的一生在意识的镜头下被拉长,我们便开始与生活惺惺相惜,格外在意细节之美。每个人都想生命的火焰焕发奇彩,每个人都想生命的浪花流动异光,所以,在生命的舞台上,不同的姿态便纷呈叠现,尽情演绎。
在社会所规定的道德伦理范围,没有人可以被无辜夺走生命权,只要活着,他就应该可以选择生命的姿态。只要他选择的姿态无碍于社会,即使散发着怪异,也应该获得应有的尊重,因为那种姿态同样丰富了生命的内涵。
有的人用自我承担的方式解读生命,在默默化解生命的苦涩时,绽放出暖人的微笑。正如那苦瓜,苦涩的滋味盈于一身,那种苦,与生俱来;那种苦,毫不掩盖;那种苦,徐徐蔓延。它皱巴巴的表皮布满丑陋的肉刺,好像是岁月刻意留下的伤疤,很容易引人厌恶,遭人唾弃。然而,它独特的魅力总让人津津乐道:它是人们的常菜,它依托细弱的藤条顽强地生长。它浑身是苦,却不曾散发一丝苦涩的味道。这世界有无数苦瓜似的人生:他们不善表达,而是坦然接受生命的洗礼;他们遭遇诸多不幸,经历千般磨难,却从不自暴自弃,总在精神世界洒下一片花海;他们用博大的胸怀包容一切,用温柔的双眼欣赏生活,以贫者的身份高尚地活着。当我们读懂他们时,我们会为自己曾有的鄙视而自责,会为自己的浅薄而羞愧。
有的人用极端释放的方式解读生命,他们抓住生命的每一秒,显示出热烈张扬而颇为现实的姿态。正如那黄连,追求那毫不遮蔽的生活状态,它的苦任谁沾到也苦到心底。它不为他人改变自我,显示出豪迈不羁的一面;它毫不吝啬地贡献药效,为他人服务,又显示出睿智豁达的一面。它能调整人类生理的平衡,却调整不了自己的生命,它改变不了苦出身,让所有牵连的东西都苦,它就是这样坦诚于颇有争议的爱憎之中。这世界也有许多黄连似的人生;他们选择自己的方式来阅读仅此一次的经历,不想枉费此生;他们深爱扎根的社会,乐于为他人散发生命的光和热,但要做想做的事,充分享受清新自由的生活;怪癖的姿态使他们略显高傲,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这不是自私,更不是纯粹的个人主义,而是对美好生活向往追求的另一种方式,因为,谁可以否认他们无言中倾情奉献过自己?当我们读懂他们的真正情怀时,会为曾经发表的非议而内疚,会为在那丝光芒前表现的漠然而懊悔。
在出演生命话剧的大舞台上,不同的生命姿态,不管是经意还是不经意,只要有一丝光芒照射人间,温暖他人,就不应该被无视被忽略被非议;不同的生命姿态,不管是黄连还是苦瓜,好好活着,闪亮着,便值得理解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