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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寒冬

时间: 2017-05-18 07:51; 作者: 高中作文网 电脑版浏览

留守寒冬

题记: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都在各自绘制自己的人生抛物线。他们多么美好的憧憬或

粗浅的想法和现实发生摩擦、碰撞。对与错,是与非,不是孤零,或叠合,或排斥。

人们或多或少垂问,是社会发展带来的不和谐,或是心魔蠢蠢欲动,急于爆发。

家长和孩子隔了一代,好像隔了一个世纪,是家庭教育、社会教育观念更替衍生的产物?

留守老人犹如荒野的一株薇草,孤单地成长着,寂寥地面对着,无奈地淘汰着……

多企望生活中有一朵祥云为他们缭绕……

一、风起云涌

已入浅秋,可凉气依旧,源于冬做了春的情人,延伸了寒冷。

“同学们,首先我问大家三个问题?大家可以齐声回答。”金泉镇扬河中学正在召开一场别开生面的“灭火会”。学生天天打架,教官频频遭殃,惹得张开校长极为震怒,不得不紧急召开战地“消防”会议。

经常打架的学生获得特殊优待,在主席台前一字排开站,就像入团似的等待庄严的宣誓。

“医生的天职是什么?”

“救死扶伤!”

“教师的天职是什么?”

“教书育人!”

“学生的天职是什么?”

“好好学习!”

三声炮响,学生回答地掷地有声。登台亮相的学生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该生所在班级的班主任铁青着脸,等待着刺耳的笑声及异样的目光。

“既然知道来到学校的任务,那为什么天天打架?”

校长话音刚落,学生窃窃私语。

“9月10日,七八班两个男生因不小心走路碰撞而纠集几十号人在操场决战……”

“9月11日,八三班两个女生因一句口角而大打出手,导致其中一人轻微伤……”

“9月12日,九四班班干部和学生为排队打饭在餐厅火并……”

“9月13日,20多名学生和教官发生冲突,扬言要把教官赶出校园……”

“昨天晚上,有人竟然跑到教官的宿舍里放火,导致三名教官被烧伤……”

“校园简直成了江湖,烽烟四起,战火连天,一些学生目无校纪,为所欲为。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能静下心学习吗?不能!学校得狠下猛药,清除毒瘤,还校园一片安静!”

张校一再强调,会后让各班班主任彻查各班的“恐怖分子”,将名单上报学校政教处,由政教处统一组织肃清整顿。

扬河中学是一所农村寄宿制学校,七年级段12个班,八年级段9个班,九年级段8个班,学生共计约2500人。学校200余人教师,将近一半是领导;一个正校长,七个副校长,各条线上最低8位负责人;剩余教师的课业较重,每人至少担两门主课;闲人端个茶杯,眼望着天,东摇西晃;忙人上课小跑,课间值班,课后辅导。学校抽不出人手来监管学生,只得聘请外地的一家指南针团队到校负责管理。这个团队比葫芦画瓢严格依照学校的规章制度,行事雷厉,吆五喝六。

“我们班这个叶南我真管不了,昨晚竟翻墙出去上网,出事找谁?”八五班班主任吴丽把人交到政教处,气得浑身哆嗦。

“叶南!太不像话了,回去叫家长!”政教李主任大声斥责。

“家长没在家。”

“哦,是这样,家里没一个人吗?”

“只有我爷爷。”

“那把你爷爷叫来!”

“上周我爷爷腿摔断了,躺在床上。”

“那我们把你送回家好好反省!”

叶南默不作声,站在墙跟手搓着衣角。

“哎,李主任,朱茂不小心打碎了同桌的水杯,他一直耗着,这咋弄哩?”九三班班主任陈浩找到了李主任。

“赔呀!这很好解决。”

“可是,我给他说了几次,他总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

“那让他叫家长呀!”

“他家长就是上次大闹校园那个,叫朱友江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朱家庄的村支书,那可是个难缠的主儿。”

去年秋期,刚开学有两周左右,朱家庄有个学生叫朱打铁,在回家过双休时意外身亡。朱友江让人把朱打铁的棺木放在学校门口,又带领一帮妇女、老人大闹校园。弄得学校鸡犬不宁,腹背受敌。最后学校不得已大放血,出了8万冤枉钱,气得张校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朱友江家人咬住不放,虽说孩子在家意外死亡,可学校的管理苛刻,教官凶神恶煞,非打即骂,也是诱发孩子死亡的间接原因。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干脆你破点皮儿,用班费给他买一个,算是扶贫吧。”

陈浩气得噘着嘴,无话可说。

吴丽将叶南在学校的表现一五一十告知老叶(叶南的爷爷),老叶气得直喘粗气。“这鳖孙,在学校瞎折腾,回来我非敲他几棍子不可!”

叶南回到家,想问爷爷要钱买桶方便面。

“来吧,乖孙子,我给你!”

“啪”的一声,爷爷一棍子抡过来。

“妈呀--你个老不死的,想打死我!”

“反了你了,我叫你骂人!”爷爷又抡过来,叶南慌忙躲开了。

“你鳖娃儿晚上就别吃饭了,愿上哪上哪去!”老叶气得嗷嗷叫。

“非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来收拾你!”

“打吧,打吧,你吓唬谁呀,他忙得能顾上我?”

“好,好,你等着!”

老叶拄着拐杖,满屋子寻找手机。

老叶一方面训斥孙子,一方面怨恨学校。每学期交两千多的费用,就是让学校教育孩子。可学校倒好,孩子经常逃学上网,学习一塌糊涂;出事了,管不住了,这才想起家长来。

打架频发,教官遭殃。鉴于此状,指南针团队的负责人刘江队长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合作下去。最难管的是八年级学生。八年级是中学的过渡期。七年级新生入校,有待适应,不敢造次;八年级已经通晓校规,思想油滑,能钻空子;九年级已有清晰的目标定位,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精华。

七年级来校,每周都有辍学的学生。有些学生哭哭啼啼在校园和老师玩捉迷藏。不适应学校严格的规章制度。在家老子尊大,学会任性和撒娇。面对来自不同村庄的学生,顿生强烈的陌生感及排斥情绪。随着课程增多,心理也接收不了。紧张的生活,紧张的学习,每天疲于应付。

已进入八年级,学生就出现了两极分化。一类是踏实学习的学生,勤奋拼搏,以期金榜题名。一类是“陪读生”。逃学翻墙,暗渡陈仓,剜窟窿打洞去上网;或是请假,美其名曰外婆死了;下一次再寻个理由,外爷死了;再下次该爷爷或奶奶死了。

上网得需要经费。如果经常问家长要钱,次数多了是要露馅的。听一个叫胡柚的大网虫说,一周宁可饿肚子也要上两次网。实在没钱上网,就用饭票。扣除点手续费,也要充费。也有些网虫,三五成群结成联盟,组成小帮小派。依靠帮助同学摆事,来收取点好处费。在这种利益的驱使下,衍生诸如“棍子帮”,“空手道”。

刘江感叹,一些翻墙上网的学生最让人头疼。每天网上教官轮流蹲点守候。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有些学生干脆玩通宵,让教官守到天亮。

“张校,实在抱歉,不是我们不想合作,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看到了,管得松了,学生频频打架;惯得严了,家长不断上访。难啊!”

“你们也干这么多年了,也积累了不少成功的经验,那咋就不能制定出一套完美的政策?”

“政策?你有政策,他有对策。比如禁止学生带手机入校这项规定,学生来校的时候,他把手机藏到内衣里面,我们能搜身吗?学生半夜玩手机,我们能一晚不睡觉吗?”

“现在这学生不同往日,异常叛逆,你管得紧,他纠集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来校挑事。我们现在还有几个教官躺在医院里,哎,一言难尽。”

“慢慢来,先捋顺思路,寻找化解尖锐矛盾的办法。思路决定出路嘛。”

“话说得不错,可是实行起来就举步维艰。”

“咱两方面分析问题,从自身上找不足。比如教学,亲其师而信其道,必须获得学生的认可,学生只有爱老师才会爱学习。管理学生依然如此。”

“好,那先这样,我们再试一段时间吧。”

叶南的父母自从南下务工后,他就和爷爷相依为命。

老叶的老伴去世的早,他也一直没续。老叶在家专职负责照顾叶南,说是照顾,干脆说是服侍罢了。要钱,给,生怕给少了;想吃肉,买,生怕买少了。最让老叶头疼的不是这些,而是接送孙子上学。老叶的腿就是两个月前送叶南上学时摔断的。

二、安全隐患

扬河中学坐落在金泉镇的中段,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辐射周边的三个乡镇。

特别是接送学生的时候,煞是壮观。接送的车辆阻断前后5里地。放学后约莫一小时左右,车辆才能缓慢移动。来接送孩子的大多是老人,交通意识淡薄,车辆乱停乱放,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每次学校派出10名教师组织指挥交通,可是人满为患,效果不太明显。

每周五下午接学生,爷爷奶奶们来得很早,车往路边一停,就到学校门口的茶馆里打牌。摩托车、电瓶车、小轿车,黑压压一片。

学校门口有两个茶馆,每到这天,茶馆里总是座无虚席,门不停宾。

当学校放学的钟声一落,大家一哄而散,跌跌撞撞,忙着找自己的孩子。

街上逢集的时候,很多家长会顺道看看孩子。买些零食或捎些衣物送过来。学校的门卫室就变成货仓,三个门卫忙得气喘吁吁。

终于有一天,大祸降临了。八年级学生李平含泪离开了我们。

爷爷中午来了一个朋友,少喝了点酒。他下午在送李平上学时,开着老年三轮摩托,车速有点快。在往学校拐弯的时候,和大货车相撞。当时连人带车被撞飞,爷爷被甩出一丈多远,腰折了,命保住了。

虽然大货车从出事地点前500米急刹车,终究还是发生了惨剧。

货车碰到路对面的树上,车头变形,面目全非。司机伤势较重,也被急送中心医院抢救。

李平被路人扶起时,满脸是血,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在120送往救治的途中,睁大眼睛,含泪离开了我们。

父母得知后,母亲当时晕死过去。父母趴在孩子冰冷的尸体旁,嚎啕,自责。

又是逐个追责,又是校门停尸。学校办在省道边沿,本身就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移校可不是像移蒙古包或像吹糖人儿那样简便省事,这么大的一笔开支能似开空头支票,潇洒地一挥而就。

因张校外出学习,由中心校出面调停解决。笑容已逝,非人所愿,学校出了30余万来告慰死者。

相距不到一周,又出大事了。刚分下来的女教师祁灵香消玉殒了,还带走了未出生的孩子。

祁灵家离校较远,相距10公里多,在另一个镇上。因家里还有个八岁的孩子,急着回去照顾。老公做鱼批发生意,从早忙到晚。

祁灵在晚自习放学后,骑着摩托往家赶。她在过一座加油站时,对面刚好过来一辆大拖车,开着远光灯。祁灵看不清前面的路,撞在一辆无灯的手扶拖拉机上,当场死亡。

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故还在上演。一次次血的教训,令人无不扼腕叹息;一次次泪如雨下的场景,令人揪心难忘。

家长们都慨叹,接送孩子犹如死亡之旅。各种车辆堵在学校门口,学校门前的公路上也是车水马龙。

虽然老叶平时谨慎小心,可终究还是出事了。在回来的路上,老叶驶到一个十字路口,忽然从对面疾驶过来一辆加长车,“吱”的一声急转弯,把老叶挤到路边的沟里。连人带车咕噜到沟里,车扣在老叶的腿上。老叶吓了一身冷汗,算是捡了一条命。

学校也做出调整,每逢接送日,再增援10名教师指挥交通。

“我说老叶,还不赶紧叫你娃儿回来?你看你这样能行吗?”邻居老王过来搭讪。

“哎,老哥,你不晓得呀,伟(叶南的爸爸)结婚这段花了十来万,不出去能行吗?”

“说你啥好,谁不知道你养鸡攒了一大笔,怕我借钱不是?”

“看你说到哪去了,赔大了,带巴的钱还没还完呀!”

人们知道老叶贷款养鸡栽进去了,故意嘲笑他。老叶常常自夸自己看准了行情,这一把定会大赚一笔,谁知连本带利亏了三万多。人到背时,如排山倒海,一阵揪心的稀里哗啦响过,只剩满目的凄凉和惆怅。

老叶养鸡时,正赶上禽流感肆虐。老叶常说自己撵上了姜子牙的时运,贩猪时羊快,贩羊时猪快,猪羊一齐贩时,禁止屠宰;改行卖面,遇到刮大风,仰天长叹时,乌鸦屙屎掉到嘴里。

“老叶,别站着不嫌腰疼,有人看到你在在厕所里晒钱,钱多了长毛吧。”

“是啊,人到发财的时候门板也挡不住啊!”

老叶哭笑不得,再争辩下去也没多大意思,干脆就一笑泯恩仇,笑看风云起。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自己,10来万的贷款像五指山压在自己的头顶。

“我可听说伟这次捡个大篓子,没花几个枣?”

“净做白日梦吧,没花几个能娶到屋?哎,这世道,说媳妇就像卖人哩,受不了啊!”

“又瞎咧咧个啥,你一边都占不上就取到新媳妇了。”

时下农村流行“三边”(房子在路边、存款20万外边、婆子40岁里边),要想说媳妇,得往“三边”上靠拢。老叶一想,自己却是沾不到一边。房子是老式的平房;十来万元只有零头是自己的,其余全是七拼八凑积串起来的。相比之下,叶伟结婚抛洒的不多。

“我那儿子过事儿你看花多少,买房子23万,买小车12万,聘礼8万8,不说待客招待,单这些就超过四十万,我又不会印钱,你说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那说明你有钱啊!换作是我,门都没有。”

“有钱?我会偷、会抢?哎,不怕你笑话,都是借的。”

“看看,终于说实话了吧,你还笑话我哩。”

“哎呀,这年头不好混呀!啥门哩?不能眼瞅着让娃儿打光棍吧!”

“这话在理,就是砸锅卖铁,拉棍要饭也不能苦了娃儿呀!”

“是啊,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你说孩子们不打工都囚在家里行吗?”

“那指定不行,指望这一亩三分地够干啥?”

“除非地里能长金子!”

“这倒好,养儿防老,养孙子是为啥?老了也不能消停一下。”

“孙子?不是孙子,那是爷们。你得好好巴结着呀,爷一不高兴,家庭就要起火啊!”

“你看看,从东往西,从南到北,有几个年轻人,净剩些老弱病残的主儿。”

“那可不,农村现在是老年时代。”

村里人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唠家常、说委屈、谈心酸、话悲凉。

三、频生事端

叶南所在的班级,是超大班,有94名学生,九成以上是留守儿童。

叶南每次来校,总要爷爷拨点儿经费,20元起步,上不封顶。开学和放假两头时花销最大。开学由于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聚在一起是缘分,大家凑点份子,大聚几次,开几道普及会,构建关系网,结成“战略共同体”;接着细分势力范围,划定自己的小圈子,“小帮小派”的雏形基本形成。

开学伊始,学校有一家小卖部,算是独家经营,店主姓肖,约莫50来岁。老肖哭诉,为了获得商店的承包权,是出了大血,拉关系走后门,修明路铺暗道,开学一周后才尘埃落定。按双方约定,每年10万承包费,自负盈亏。如果按照上面的要求,以卖文具为主,不能兼营垃圾零食系列,那不光喝西北风。老肖将马克思主义与学校实际相结合,形成独特的经营策略。商店以经营食品为主,文具为辅。

一学期还没结束,老肖就笑逐颜开,走起路来哼着小曲。老肖聘请了三个售货员,才勉强能应付过来。

有钱任性,没钱认命。每天早上,商店里人头攒动,很多学生买桶方便面,加根火腿肠,就算一顿佳肴;早上凑合,晚上就大不一样,有充分的时间大展拳脚,一饱口福。三三俩俩搭个伙,或是到商店,或是到校门口的小吃部搓上一顿,不在于花钱多少,而在于营造一份融洽,沉淀一份心情。圈子越大,拉的战线越长。经常聚餐的圈子成为综合圈,学习及其他的利益冲突都能互相照应。

饭堂有位阿姨,对于饭堂的大小新闻,了如指掌。

“现在的娃儿啊,造孽!”白馍馍吃不完就随手一扔。每一顿饭后,大高桶上面漂了一层馒头。

附近一家养猪场到校下了单,在学校放了四个2米多高的大塑料桶,每天来拉剩饭剩菜。开始是每天拉一趟,现在每天拉两趟。

除了综合圈,偶尔一聚的是单线圈。或者纯粹是学习上的互帮互学,不附带其他利害关系;或者是单纯的“战略同盟”,遇到“外敌”来犯,大家共同防御。叶南同时加入了这两个圈子。

没过两天叶南闯祸了。有三个家长来家里兴师问罪。

叶南找人把班里的同学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看咋解决。老叶慌了神,急忙到学校询问缘由。

事情是这样的。叶南吃过晚饭上楼去宿舍,过走廊时不小心撞到一位同学。

“你妈的,急着去死哩!

“你妈的,老子不是故意的!”叶南说。

“你还犟哩,走,到操场上单挑!”同学吼道,“谁不去是孙子!”

“走就走,怕个鸟!”

叶南到宿舍把发生的情况告诉大哥胡柚,胡柚叫上“棍子帮”的六个小混混。

六个混混是九年级的,一人手持一根木根,赶到操场亮队。

被撞的那位同学,也找了两个帮手,在操场上严阵以待。

三下五去二,一阵暴雨急下。三个同学被“棍子帮”打得鼻青脸肿。一个个捂着脸到学校政教处告状。

治病要紧,老叶赶紧给伟打电话,来不及说明缘由,先寄一万元医疗费,救急。

三个家长还是抓住不放,想让叶南蹲两天小黑屋。

老叶急疯了,驮着烟酒四处央人说情。

人多生事,事多生变。“通知-通知-,各班班主任请注意,听到广播后立刻到会议室开会!”

“有10多位家长‘公车上书’,说学校的教官和学生发生暧昧关系,已经举报到市教体局了,会后咱们紧急调查,我要最真实的结果!”张校义愤填膺。“这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

“有学生反映,发现教官曾带女生一起出去吃饭。”

“也有人说,八年级有个叫梦的女生和教官走得很近。”陈浩积极发言。

“梦是我们班的,好像是个孤儿。我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吴丽接过话茬。

“既然发现有矛头,为啥不查呀?我们要防患于未然,把隐患消除在萌芽状态。”

“查,有时会起到反作用,会推波助澜,助长本来子虚乌有的风气。”

“这就要讲究策略,适时引导,积极沟通,使同学们思想发生质的裂变。”

“如果我们调查属实,立即和指南针终止合作!”

“是啊,这可不是小事,犹如埋在学校里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这边还在开会,那边乒乒乓乓打起来了。包灶的两个老板老王和老高在饭堂火拼,老高被打倒在地。

警车、120相继呼啸而来,老王被控制,老高被拉走。民警经过询问员工获悉,原来是辣椒惹的祸。

老王和老高两个灶仅一板之隔,老王的员工正在锅里炕辣椒,刺鼻的气味蔓延开来。老高那边的员工嘴里嘟哝,骂骂咧咧,双方遂起争执。老高拿个货叉,老王举起铁锹,大动干戈。地板太滑,老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老王举起铁锹拍在老高头上。老高哼的一声,昏死过去。

据知情人透漏,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实际双方为抢生意早有积怨,迟早要发生战争。老王比较油滑,经常宴请各个年级的班主任,意在帮助招揽生意。每当逢年过节,老王总要给班主任意思意思;而老高则本分一些,不爱搞些小动作,踏实地经营生意。

每天老王的饭菜销售一空,可老高倒掉的饭菜比卖出的还多。比如稀饭,老高卖一元一碗,老王则卖五角一碗;如果老高卖五角一碗,老王干脆稀饭白送。鹬蚌相争,学生得利。老高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经营勉强维持下去。做生意要讲究公平竞争,老高看不惯那些斜马外道,耍耍小伎俩。

老高被抢救过来了,已无大碍,只需休养几天。可老王的饭堂被警方查封,人也被严密控制。警方通过检测食品留样,发现老王做的胡辣汤里面含有咖啡因。

老王终于坦白,每次做胡辣汤就要添加大量的头疼粉,可使味道鲜美一些。老王心知肚明,咖啡因是违禁品。一切辩解在法律面前显得格外苍白,终究是违背了人们的名义,那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四、拨云见日

伟和妻子杏商议,得回去一个人捋顺叶南。挣钱多少可以从头再来,误了叶南却是耽搁一辈子。叶南屡屡出事,弄得学校鸡飞狗跳。叶南出一回事,老叶去学校赔罪一回。老叶成了学校的常客。面对叶南,老叶束手无策。

杏一回来,叶南享福了。叶南穿着打扮干净利落,面貌焕然一新;学习成绩如雨后春笋,上升飞快,从班级中游越到前十名。叶子的转变这么大,坏毛病改了不少,得益于有母爱的滋润,无形有形中渗透一种鞭策的力量。

虽然叶南有大的改观,可杏的心里仍疑云重重。现在学校里比花钱、比穿衣、横比纵比...愈演愈烈,跟风的较多。叶南也不例外。叶南穿衣很讲究“三不穿”,褶皱的衣服不穿,过时的衣服不穿,别人买的衣服不穿。

刘邓和叶南家对门,今年刚读七年级,跟着奶奶在家。奶奶抱怨,刘邓每周回来就要上街买衣服,非得自己挑选。年轻人爱撵时髦赶流行,净挑名牌买。奶奶说,每次上街都得花好几百,气得奶奶常告刘邓的状。儿子却说,买吧,孩子大了,讲究穿着是好事。奶奶也索性甩开了,任凭刘邓随意折腾。儿大不由爷,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杏发现叶南近段要钱越来越多。买资料、茶水费、校服费等,要钱的名目陡然增多。由开始的20元,增到30或50元。叶南每次要钱都有充分的理由,诸如人家别人都这样,不然丢人现眼等。叶南会用一百个谎言来解释这一个理由。

不过是杏这样觉得,家长们也都深有同感,学生比以前交学费时的花费要大得多。

杏坐不住了,得到学校微服私访,进一步了解叶南的动向。杏悄悄摸进校园,暗访师生。

起初大家都不愿说关于叶南在校的任何表现,怕引火上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前学校也发生几例拍黑砖事件,都没有查出肇事者。学校虽然安装有监控设备,可有些人会钻空子,都是在盲区行事。

外班一位女生悄悄告诉杏,叶南常和胡柚一起,两人形影不离,经常上网、聚餐。

小卖部老肖真是猴精,做生意很用心,毗邻小卖部又摆个凉菜摊。老肖又玩起促销,满三十送五元。

学校是明令禁止不让学生带手机,可总有一些“地下工作者”,私藏手机带入学校,连接学校的WiFi,通宵达旦玩游戏。学校开放WiFi,以供教师查阅资料,辅助教学之用。虽然WiFi设有密码,可学生中不乏高手,会用万能钥匙破解。学校换一次密码,学生破一次;学校升级WiFi,学生钥匙更新。你会“仙人指路”,他学“乾坤挪移”。

学生一带手机,就严重影响学习。白天,老师讲课,学生睡觉;晚上,老师睡觉,学生“上班”。老师在课堂上讲得口干舌燥,学生则听得昏昏欲睡。长此以往,老师厌烦了,学生颓废了。

学生带手机,成了一种时尚。能玩手机的小混混成为大家眼中的“人物”。在学校,这些“人物”惹不起,是一种牛人身份的象征,一般的学生都会敬而远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和教官常以哥弟相称,吃得很开。

叶南也不甘示弱,想加入到“惹不起”的行列。叶南想买一部手机,妈妈不肯。为此又和妈妈大吵一架。“不买,我不上了!”叶南常以此向妈妈示威。

指南针团队在附近几所学校都有分点,人员隔三差五来回调换。教官每晚熄灯后拿着检测仪开始物色手机,专逮那些生面孔。

一回生二回熟。逮住后,先私下解决,你得破点皮儿,买点好酒好烟,大家在一起坐坐,算是朋友了;如果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那就按学校的规章制度,教官把手机送到学校的政教处,你只有等毕业了再拿吧。

有些被收手机的学生,想通过“武力解决”。他们不想白白破费,好比买了狗不想喂,饿死狗吃狗肉。时不时耍点小脾气,一心血来潮,就喊三五个同学到指南针中心闹腾。摩擦不断,积怨萌发,是华山论剑点到为止,还是仇深似海决一生死?

有一天,刚来的教官收了包括胡柚在内几个学生的手机,并通知家长到校解决,闹得沸沸扬扬。这几个学生觉得很没面子,想讨回点尊严,就纠集社会上一些闲杂人士,找机会和教官华山论剑。

有一天晚上,教官被袭击。三个被砍轻伤,一个胳膊被打断。

事出突然,学校一方面紧急拨出30万专款,及时救治并妥善安置伤员;一方面协助警方调查群殴事件。

指南针团队不得不和学校解除合约,再这样干下去,命都要撂在这。刘江感叹,这个时代的学生太叛逆,管理起来难度太大。

杏有多少次想和儿子坐下来,好好谈谈。可叶南总是借故躲开,做作业、找朋友,理由多得一箩筐。母子之间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民警通过认真排查了解到这起打架事件是有人蓄谋已久,教官和学生自导自演的闹剧,目的是想敲学校一竹杠,捞点交流“经费”。

按照双方事先的约定,“油水”按五五分成。教官想另谋高就,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学生想辍学外出,也想趁势弄点车费。想不到机关算尽,终被识破。

五、酸甜苦辣

万丈高楼平地起,酸甜苦辣谁人知。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感受民工多受罪。

伟不是“晃晃身,伸伸腿”的高级钳工,也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文人学者。伟在建筑队,是个大工,工龄长,很得老板的赏识。虽说辛苦些,可工资可观,每月至少拿五千以上。

大都市灵水霓虹闪烁,各行各业异常火爆。企业盘活的商业,工厂搞活了经济。人扎堆的地方钱也扎堆。即使想租个门面,做个小本生意,那也得有一定的背景。比如老井,湖北人,开了一家“再回首”快餐。生意做遍,不如卖饭。话虽如此,可是也有猫腻。有一次,来了9位客人,叫了一桌子菜,吃到半道,打起来了。前面三个人跑,后面六人追,酒场一哄而散。这就是变相的吃霸王餐。

食品监督局三天两头来人查,每次来时都是气势汹汹,这不合格,那不卫生,来一次罚一次,鸡蛋里面挑骨头。老井通过关系才了解,让老井学会变通,灵活经营,可以向一些单位立个赊账户头。并口头约定,不差钱,一年一结算。

这下好了,生意格外兴隆。一到晚上,座无虚席,门不停宾。五个服务员忙得不亦乐乎,楼上跑楼下,不停地接电话。

节后算账,变成老井的希冀,盼头犹如甜蜜的梦想,走一步,近一步。老井粗枝一算,乖乖,五个户头均超出三万。老井按户上门催账,今天去了电业局,领导正忙着开会,明天再去,给了三百;老井去土地局,领导下乡视察,老井再去,给了五百……一圈还没跑下来,老井泄气了。老井思忖,照目前这个讨债进度,猴年马月也结不清白。老井调换一下思路,以退为进,宴请五个部门的领导,想趁机催债。老井纳闷,宴设了五次,人就是到不齐。五位领导都郑重地表态,要还一起还,不想吃哑巴亏。殊不知,五位领导早有默契,说啥也不能同时到场,就这样干耗下去。一步错,步步错。

老井慨叹套路太深,还不如卖个早点,本小利大,现金交易。老井羡慕那些平实的生活。男的蹬三轮,女的买凉皮,得过且过;老公收废品,妻子进工厂,惬意舒服。投资小,挣得少,不用贷款搞生产。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过得有盼头。

建筑是最脏最累的活。体力活,留点汗,歇歇明天接着干。下点力气就可以解决,但是有些事不是靠力气能解决的。比如两地分居产生的相思之苦。白天埋头干活充实自己,夜晚寂寞最无聊。一期工程完了,离家近的可以回家解解心焦,重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可是路程远的,比如伟,离家几千里,即使抽空回家一趟,等于把钱洒在路上。

工友里面有个叫黑子,是外地人。逢人就说,我要攒钱娶媳妇。如今40多了,也没讨到媳妇。黑子把酒当作媳妇,一日都不能离。平时干活,口袋就别着酒瓶,干一阵子抿两口。

黑子爱潇洒。他经常酒后吐真言,哪有“花柳巷”,哪有“巷柳花”;哪里最便宜,那里最舒服。他总是说的头头是道。若果有谁想去,那非得请他喝一顿酒,他就把地点说给你。慢慢的,黑子成了名人。整天喝的昏昏欲睡,请客吃饭的人得排队等候。有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意味。

大家每天晚上,酒过三杯,就单线行动,各找各的乐子。也有工友待在工棚里,拿着手机,看看老婆,想想孩子,再起身喝二两,再躺下,一直折腾到其他工友回来。好,人聚齐了,都打着惬意的鼾声,各做各的梦。

大家每天一看到黑子就问。

“黑子,昨晚喝了吗?”

“现在还-还晕乎着,喝---喝---喝多了。”紧接着打了一个饱嗝。大伙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里好比明镜似的。

黑子开始是大工,提刀垒墙的,这一沾上酒,站在架子上干活犹如腾云驾雾,可把工头吓坏了。工头把他降为小工,搬砖、拌水泥。他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尿尿。或是干一会儿,就去抿一小口。等到找到人时,多半歪在角落里呼呼大睡。辞退吧,都是大伙一起来的。当初一起举杯盟誓,挣不到钱决不回还。

干脆就让黑子当门卫。每天坐在门口,歪着脖,眯缝着眼,欣赏路上的风景。看到有美女经过,总要打个招呼。“喂,花姑娘的干活,米西米西。”为这,没少挨骂。多数人看他脑子像缺相电,很少有人理会他。

黑子工资低了,腰包扁了。干个大工,每天有200多元的收入,除了烟酒开支,每月再“潇洒”几回,一月到头还能留有两个枣。现在当门卫,日子相当紧巴。以前干活时,总能吼两声。黑子最爱唱“妹妹你坐床头”。如今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在外面谋生,爱占小便宜的人吃大亏,比如黑子。刚开始干活挺老实能干,慢慢学会钻空子。一看工头来了,就埋头干一阵子;工头一走,就在工地附近瞎溜溜。

而像伟,就是能吃亏、能吃苦的一种人。伟来时是大工,做人低调,做事务实。有一手好手艺,砌墙棱角分明,干净整洁,爱惜灰料。他每次将掉落的料,自己动手搅和后充分利用,很得工头的器重。监理一句话就把伟提为带班的,分管7个大工,负责记功汇报。活轻了,工资高了,应酬渐渐多了,但不忘每月都能按时往家里寄回票子。

在一次酒后,伟向工头说了自己的打算:“妻子在家受到邻居二狗骚扰,放心不下。”等这一期工程完了,想回家看看。

“我的傻大哥,现在这社会,有钱啥都好办!”

“况且,能上成学的娃儿不用咋个整,不能上成的脑壳儿搞破也不行。”

好好干吧,到时候分包点活给你,你还怕个怂。伟一想,也是这个理。就不再提回家的事了,沉浸在做老板的美梦中。

六、骚邻扰民

二狗是老叶的邻居,老伴去世的早,膝下没有一男半女,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酒喝凉水”的日子。

二狗一喝酒就发疯,常到叶南家骚扰。杏找村领导反映,村里也没辙,找不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因二狗大法不犯,小闹不断,靠不上纲沾不上线,光棍一条,一条光棍。无奈,村里找到二狗的近门,帮其开导开导。最后大家合计,只有断了二狗的酒路,让他耍不成疯。村里召开群众大会,呼吁村民行动起来,以防为主,决不能助长二狗的酒脾气。

杏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村里不消停了。每逢上面来检查,或开会,二狗就去光顾,手舞足蹈,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弄的村支书很难堪。

有一次,市里领导来督查精准扶贫,村里正在开会。二狗去了,拦都拦不住,像疯牛一样闯进会议室,睡在地上撒泼。嘴里嘟囔着:我想结婚,我要女人......

“喂,110吗?移民村部有人闹事,你们过来处理一下。”村治安主任拨了报警电话。一听说警察要来,二狗酒也醒了,忽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跑。

7月7日那天,是叶南的生日,杏特意到集市上买了一块大蛋糕。伟也打回来电话,庆祝儿子生日快乐。但没说几句,伟就匆匆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老叶去邻村找朋友斗鹌鹑。叶南和妈妈躺在床上看电视,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妈妈,有人敲门。”“谁个,弄啥哩?”杏问道。来者就是不支声,一个劲地敲门。杏走到楼下,隔着门缝瞄了一眼。是二狗!

“二狗!你干啥哩?我们睡了。”

“我--我想要点酒。”

“没有!我家没酒!你快滚,要不我报警了。”

二狗一听说要报警,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开溜。二狗这么怕警察,源于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邻村有人让周木匠去做点家具,周木匠走到半道忽然想起忘记拿墨线盒,就连忙折回来。还没有开门,就听到屋里有“砰砰通通”的响动。周木匠急忙开门一看,发现是二狗。

“二狗,你干啥哩!”周木匠吆喝着。

“我…我不是偷东西,我找点酒喝。”二狗吓得哆嗦起来。

最后警察把二狗带走了,关了几天。二狗出来后,明显憔悴了。打那以后,一听到警察就吓酥了。

二狗由开始挨家挨户要酒,变成偷酒。

本来,杏想和伟说二狗屡次三番骚扰,可伟不等杏说完就挂了电话。你在外面建筑队干活是辛苦,可我在家也不清闲,我也不容易呀。杏很委屈,通过聊微信发泄内心的不满。难道老公听到什么?可我没做什么。难道他有事瞒着我?不可能。孩子都这么大了,相处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杏坚信自己的直觉。

二狗多次骚扰,虽然没占到任何便宜,但是村里多事的妇女指指点点,风言风语。

杏回忆在广州打工的日子,下班后工友们偶尔聚聚,喝点小酒,有些单身汉喜欢说点黄段子,调侃一下。也有几回,几个工友出去很晚才回来。白天上班苦闷,晚上出去放松。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过问别人的私事。

工友们挤在一张窝棚里,鼾声或放屁此起彼伏,异常清晰;每床之间只有一块皱巴巴的遮羞布,都是过来人,一切变得司空见惯;即使张三换了姘头,或李四又结交了新欢,大家也不会感到新奇。车行车道,马行马路,各行其事,相安无事。

杏打电话和伟商量,想调换一下,自己出去打工,让伟回来照顾孩子。孩子跟着男的能培养阳刚之气,跟着女的慢慢变得唯唯诺诺,不利于孩子以后的发展。伟沉吟片刻,好吧,让我考虑考虑。

杏自从学会玩微信,就像着了魔。在虚拟的世界里,杏找到了久违的安慰,找到了畅所欲言的欢乐。杏一丢下碗,就开始摆弄微信。晚上,也是聊到深夜,也不觉累。叶南在这样的熏陶下,耳濡目染,渐渐学会了聊及玩游戏。

杏刚回来时,叶南总是先做完作业,再出去玩。可是现在,恰巧相反,一回来不是找手机,就是翻找吃的喝的。有时看到妈妈在玩手机,叶南不是抢就是夺,常常上演母子争夺战。叶南沉浸在网络世界里,我是王者,谁与争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玩累了,天也黑了。叶南本末倒置,把学习当成游戏,成绩下滑很快,又回到原地踏步踏。杏没少啰嗦他,为此母子经常拌嘴。

“孩子,你看你现在,学习成啥样子了,都是玩手机耽搁的,以后少玩点。”

“还说我,你不是连吃饭的时候玩,晚上还玩到半夜。是你教会了我。”

妈妈哑口无言。父母是孩子的榜样,是孩子的镜子。妈妈若有所思。面对孩子目前的境况,不知如何是好?一股莫可名状的悲凉从心头悄然飘过,未及细细回味。

秋光烛地。帘幕生秋意。露叶翻风惊鹊坠。暗落青林红子。 微行声断长廊。熏炉衾换生香。灭烛却延明月,揽衣先怯微凉。

在一个烦躁的午后,“懂你”趁虚而入,走进杏的微信。“懂你”寄来了一张又一张让人无法抗拒的心驰神往的画卷,轻轻地一句又一句问候,让人怦然心动,犹甘甜的雨露滋润着杏的心田。

“懂你”体贴入微,俨然成了杏的依赖,每天都能收到“懂你”的红包和祝福。“如果有雨,我会撑一柄温馨的油纸伞,陪你洒脱地走在风雨中…”

七、巧遇知音

开支越来越大,境况捉襟见肘。一个人挣钱四个人花,面临入不敷出。杏沉浸在微信圈里,精神上找到安慰,可甜言蜜语不能当钱花。杏想另辟蹊径,就地取材,找点门路。

时下农村,青壮年大都在外务工。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上次邻村一老汉讲,半夜发现偷牛贼,本村无劳动力,还是从附近几个村里凑了几个人来,人凑齐了,贼跑了。虚惊一场。

农村劳动力空虚,妇女们成了干活的骨干。三五个姐妹组成一个“帮帮团”,哪家活路

多,就应一下急。杏加入了这个组织,一天也就挣个百把几十元。农忙季节,比如收秋,薅花

生、掰包谷,能连住多干几天。如果指望一天半天搞突击,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攒不到钱

的,挣个百儿八十,顺手就花掉了。

有一次,杏和姐妹们去附近一家养猪场干零活。养猪场要扩建,很多杂活需要处理。在养

猪场杏遇到有个司机和“懂你”长得很像,杏就通过微信传了一张动画表情,想印证一下自

己的判断。这下来电了,杏看到司机连忙掏出手机也回复了一张表情。这算对上号了,杏心里

有底了。杏就和“懂你”聊上了。

“懂你”真名叫高进,现在是单身,月前和妻子离婚。一个女儿15岁,上九年级。

高进说出了离婚的原因。弄到现在分道扬镳的境地,不怨恨妻子,都怪自己赌瘾太大。高进

和狐朋狗友一起到临县摇单双,输了10多万。妻子觉得前方看不到希望,后边只有一条退路。这

日子没法过下去,含泪离家出走。

高进早年下海,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小赚了一笔。高进返乡回来,几乎天天有人请客。

先喝酒,后娱乐。高进没有下水,只是一饱眼福;高进看到红版满天飞,眼红了,就小试牛刀

玩了几次,一发不可收拾,越陷越深。对于妻儿的规劝置若罔闻,像着了魔一般。没有永远的赢家

,高进输得惨痛之极。

钱财散尽无亲无友,昔日的朋友像海水般退去。高进看清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高进现在洗心革面,一心供女儿读书。高进在附近一家养猪场开车。虽然辛苦些,可心里觉得

很舒坦。

高进说,别人也给自己介绍过朋友。可是都不是真心的,一来就想当娘娘,吃好穿好玩好。

我经济有限,没办法啊。朋一脸的苦衷。

没有女人的家就不像家,离开女人的日子真不好过。高进想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不

需要貌美如花,更不需要窈窕淑女,想弥补一下对女儿的情感亏欠。可是上天弄人,有心栽花花

不开。高进说一个叫花的女孩把他骗得最惨。花是高进在市里婚介所里认识的。提起这件事,高

进就唏嘘不已。

高进在婚介所填好资料后第二天,红娘就高兴的打来电话。有个叫花的女孩愿意和他交往。

如果有空,来见一下。

高进很兴奋,理一个新发型发,换一身新叶子。又把皮鞋擦得锃亮,然后对着镜子龇牙咧

嘴笑一笑,揣上2000元红版,欣然赴约。春风得意,高进的脸上写满快乐。

高进和花见面是在市公园里。花圆圆的脸,学生头,穿着很朴素大方。花和自己年龄相仿,

背景相似。花是短婚未育,没有负担,只想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简单寒暄之后彼此都有好感。

花提出找个地方坐坐,想让自己的母亲见见。母亲年事已高,不想让她老人家事后埋怨伤心。

高进很赞成。这是人之常情,高进一口应允。然后一起去一家咖啡厅,里面陈设豪华靓丽,

就进了一间小雅间。服务员非常热情,一会端糖果,一会拿烟。

约莫10分钟的时间,来了一位老太太。还没走进门,就“闺女,闺女”地叫个不停。“我

妈来了!”花忙起身迎接。高进也紧跟其后,第一印象很重要。

服务员又端来一盆糖果,顺道拿了两瓶红酒。服务员连忙打开红酒,动作非常娴熟,问好,

斟满。

老太太简单询问高进的一些基本情况,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借故离开了。

老太太走后,花说感情的事,慢慢培养。咱们先交往一段时间,互相留了电话号码。高进被

花吸引住了,一直目送花消失在人流中。

结账时,高进吓了一跳,总共消费1800元:雅间费100,糖果300,红酒1400,烟免费。服

务员依旧笑脸相迎,对于高进的疑惑,她对答如流。服务员说单这一瓶百年法国白兰地就得一千多

,如果不是你的朋友交代,我们是不会优惠的。

高进听得云里雾里,回家后气了半个月。

在最失意的时候,杏出现了。高进找到了久违的温馨。

机遇莫强求,多是不期而遇。高进不想刻意去追求遥远的镜中的幸福,坦然面对生活,自

觉或不自觉接受来自不同方面的喜悦或伤悲。

杏经常安慰高进。人生的路很长,为了女儿,也要坚强。

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都在各自绘制自己的人生抛物线。他们多么美好的憧憬或

粗浅的想法和现实发生摩擦、碰撞。对与错,是与非,不是孤零,或叠合,或排斥。

人们或多或少垂问,是社会发展带来的不和谐,或是心魔蠢蠢欲动,急于爆发。

家长和孩子隔了一代,好像隔了一个世纪,是家庭教育、社会教育观念更替衍生的产物?

留守老人犹如荒野的一株薇草,孤单的成长着,寂寥的面对着,无奈的淘汰着……

八、亡羊补牢

老人们慢慢习惯了这种机械的生活,适应了时光流转的无奈。又不用做饭洗刷。每天上午到附近的茶馆里下下棋,打打扑克;下午牵只小羊,到坡里溜达。可没想到,这一溜达,倒溜达出事来……

“你说你,几十岁的人了,还被骗?”

“路上那么多人,你不会喊?”

“我喊了,没拦住,那家伙摩托骑得贼快。”

杏气得不止一遍地埋怨。

老叶也是窝一肚子气,靠在树根拼命地抽着旱烟。

“奶奶的,这贼娃儿真能,会忽悠人。”

老叶在地头放羊,忽的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到老叶跟前停下来。

“大爷,放羊呐。”小伙子给老叶递了一根烟。

“嗯,有啥事?”老叶抬头看了一下,不认识。

“哦,我想问一下,这儿离移民新村多远?”

“奥,在那。”老叶边说边指了一下。

“你放羊,可要小心。现在抱羊的可多了。”

“是啊,人们都在说里。我没看见过。”

“那你知道是咋抱的吗?”

“不晓得。”老叶摇摇头。

“我给你演一遍,以后你不会上当。”

小伙子说着,就抱起羊。往摩托油箱上一放,打着火就开始跑。由于是演戏,老叶比较大意。

一看跑远了,才知道上当。

“拦住他,偷羊的!”爷爷大叫起来。为时已晚,人已跑远。

老叶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这该咋办,回家儿媳能就这样子算了。 三百多块买的羊,放了一个多

月,就这样没了。越想越气。

“龟儿子,一头栽死你鳖娃儿!”非让警察逮住你。

每隔两天,老叶就去派出所询问。希望早日抓住偷羊的。警察一再安慰老叶,抓住后会第一时

间通知你。你在家等消息吧。

一连几天,老叶和儿媳谁也不理谁,头碰头走路也不屑打招呼。吃过饭,各行其道。老叶没心思

下棋,就坐在茶馆里凑热闹。杏则和帮帮团的成员凑在一起,没事唠唠嗑,有事就带上家伙拔营前往。

人们都在议论,这段时间偷牛偷羊的非常猖獗。有翻墙挖墙入户,有大白天入室抢劫。还有把人打

倒后,强行把牛偷走。

邻村老田对盗匪猖獗是深恶痛绝。那天老田在给别人帮忙修缮猪圈,媳妇一个人在家。媳妇在

地里剜了半篮荠荠菜想改色吃顿饺子。她正在灶火里剁饺子馅,忽然听到门口有摩托急促地发动声。

她急忙丢下菜刀出来查看。羊已被骑摩托的抱走,摩托疾驶而去。

“拦住他--偷羊的!”媳妇大喊。

“站住!偷羊的!”公路边有四个人堵在路的中间,拦住了摩托的去路。

“我们是收羊的,差了她三十块,唠唠叨叨的。”坐在摩托后面那个抱羊的边说边扔出50元。大伙

这才放行。还没等老田的媳妇赶到,人一溜烟跑开了。

老田一怒之下到派出所报案,民警火速前往调查。又是调录像,又是走访群众,又是发协查通报,折腾到中午12点。老田看民警如此辛苦,心里过意不去,花了三百多在饭店摆了一桌。

没过两天,民警又来了,告知老田发现了嫌疑人,需要老田进一步辨认一下。老田看着这一高一矮两个人的相片,看得眼花,觉得又像又不像,似像非像,近看不像远看像。老田的举动弄得民警哭笑不得,又忙活到饭点。老田左右为难,民警没有走的意思。如果再花上三百多,那饭钱就超过了羊钱,这如何是好?老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民警参透了老田的心事,就给村管治安的刘主任打了电话,让老刘请客。老田屁颠屁颠地跟去了,花了百十元买了两瓶酒。临走,民警一再劝诫老田,即使白天也要把羊拴到院子里。

后来,羊没有了消息,老田也不去派出所询问,真是闻羊胆颤。

“大家快来呀!有人生小孩了-”有人在厕所门口大喊大叫,学校里炸开了锅。

早上8点左右,九年级学生敏子在学校厕所生下一男婴,学校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拨打120把学生送到镇卫生院,通知孩子父母。

这是学校和指南针解除合约后的第二周,指南针教官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学校急忙将此事报告给警方。警方随即将指南针所有教官控制起来,仔细展开比对排查。

“我和孩子母亲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在家,敏子跟着奶奶在家。一接到接到家里电话说孩子出事了,我们就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得知孩子在学校厕所生下一个男婴。”敏子的父母火速从外地赶回来。

警方排查无果,正一筹莫展。敏子告诉警方:去年放暑假前,因有病从学校请假在家,养病期间被其67岁村干部‘干爹’魏某喊到他家楼上进行了强奸,俩家是邻居,关系本来走的很近,再加上孩子胆怯,此事没有告诉她的奶奶。

“敏子现在还没过15岁生日,我们长期在外地,孩子住校,一般每两周回来一次。过年时孩子妈还说这闺女吃胖了,都没在意。平时都是孩子奶奶在照看着,我母亲也50多岁了,现在出来这样的事情可是毁了孩子一辈子。”敏子的父亲不住地叹息。

敏子的邻居表示:孩子是在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家人、学校都有责任,怀孕这么长时间,家属、学校竟然没有发现,孩子幸亏是没有出现生命危险,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可毁了孩子一生,以后该咱办呢。

当日警方传唤过魏某,但是没有传唤到。下午6点多,民警到其家里找他,魏某从后门跑了,晚上9点被人发现已服毒身亡。

大家都很痛恨,这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出现在村干部身上,实在是丢人,虽然人已畏罪自杀,但留下的教训是惨痛的。

九、欲壑难填

伟拼命挣钱,用钱打造以后自己想要的生活,用钱铺设未来的道路。伟自从进入管理阶层,革命小酒天天醉。

建筑工地附近有一家老乡烩面。女老板手艺不错,物美价廉,很受大家的欢迎。老板有几样拿手好菜,鱼香肉丝,菊花炒丁,可乐鸡翅等,是饭店的招牌。大家都愿意来这里吃饭,既可以品尝特色,又可以欣赏风景。

听人们说,老板的老公一年前出了车祸。早上进货的时候,因车追尾,导致连人带车掉到桥底下。车毁人亡,撇下一个6岁的女儿。老板娘成了饭馆的东家。

包工头隔三差五约上伟去搓一顿,算是犒劳吧。往往酒过三巡,伟觉得这个老板娘似乎有点面熟。

依稀记得老板和自己的一位微信朋友---栀子很像,都是飘逸的长发,都是甜美的笑脸。栀子是伟通过微信摇一摇加上的。

因以前没有深层次接触,都是逢场作戏,聊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互发些空虚寂寞的感触罢了。

恰在此时,包工头接了一个电话,司机刚运来一批钢材,需要签收。包工头起身走了。

“老板,再拿瓶劲酒,二两的!”

“哎呀呀,好的,帅哥哥!稍等。”

其实,要酒不是目的,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老板是否是栀子?

老板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人还未到,就闻到一股诱人的、着迷的花香。

“老板,忙吗?”

“噢,不忙,我刚请了一个师傅,有你这贵人帮凑,俺累点,也快乐呀!”

“哦,我-我想问个事?”

“说吧,你是老主顾了,有事尽管说!”老板很爽快。

老板坐下后,盯着伟看了一下,一怔。似乎想说什么,可没说出来。

“你是栀子?”伟声音很低,犹如蝇子嗡一般,不专心是听不清楚的。

“嗯。”

“你是孤雁?”

“哦,我以后干脆叫你栀子吧。好听又顺口。”

一阵欢悦地窃笑。老板起身去,端了一碟花生米,拿了一瓶劲酒。

“我陪你喝两杯,多亏你们照顾。

就这样,俩人似别后重逢的老友,都一股脑将自己的心里话倾诉出来。双方一会笑,一会哭。

伟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去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满身是脏污,一床的酒气。 要不是借着酒胆,自己会那样吗?不会。伟在思索。

此后,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每天不聊上一会就是憾事,隔两天不聚一次更是难耐。老乡阿大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害怕纸里包不住火,早晚要出幺蛾子。

大家都在说,二狗变了,不在村里闹事。转移到去市里的路上了。

听说,二狗坐公交不用买票。这一路的司机看见二狗就后怕。只要看到二狗拦车,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就载他一程,也不会让他买票。只要不找事,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因为司机群里都在传二狗的事。前段时间,有个售票员收了二狗5元票钱,自己倒贴了100元。

原因是,那天当车子在经过收费站时,经过四条减速带,车子颠簸得厉害。只听“通”的一声,二狗头撞在玻璃上,顿时鲜血直流。二狗往地上一躺,翻着白眼。司机吓坏了,急忙向公司汇报此事。

二狗“讨”了100元补偿,下了车,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向商店走去……

二狗转移外出,让杏也感到近段清闲多了,玩起微信更上瘾了,一搭上火,就有点不想下来的情感……

伟和栀子好上之后,心里很懊悔。伟觉得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妻子,偏离当初

的誓言。

伟想挣钱盖一座漂亮的树屋,院墙是木栅的篱笆,院内设假山池沼;建造一座小凉亭,夏季夜晚和妻子、孩子围坐一起,几碟素菜,小小薄酒,聆听蟋蟀呢喃,畅议昔日甜美;再辟出一块小水塘,散养点小鱼虾,多好!

伟是独子,叶家三代单传。爷爷早年逃荒到金泉,在这里生根发芽。金泉穷乡僻壤,人们都是土里刨食。

独门独户,势单力薄,伟饱尝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伟记得爷爷去世的时候,正直寒冬腊月,邻居不让棺木压宅。伟央求村人抬着棺木,从刺骨的坑塘中走过。

人们欺生嫌贫的思想,使得伟的自卑心日益加重。别人有红白喜事,门上闹吵吵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帮忙管事的争着来干。而自己,门庭冷落如清秋。

在叶南两岁的时候,伟带着妻子挥泪南下,不干出一番事业,不回头。伟非常珍惜自己的每一份工作,争取干得最好。

在灵水,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只有下苦力挣钱。建筑工地是农村务工人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

伟有一次在老乡烩面馆聚餐,遇到有四个学生模样的。伟看到他们,就想到了叶南。但当时,发生了一件事让伟很伤心、寒心。

四个学生点了四个菜,要了一件白酒,坐在一起又说又笑,异常热闹。其中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学生向大家炫耀,花了200元就把“校花”搞到手。

这时,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捡废品的老人弯着腰走进来。

“娃儿,我可找到你了。给,这是我今天卖的50元。”老人走到穿蓝衣服的学生面前停下来,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

大家都停下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

“喂,臭要饭的,谁认识你?滚!滚!滚!”穿蓝色衣服的学生攥紧拳头,起身想收拾老人。

“哎,哎,咋了?不能打老人,他怪可怜的。”伟站了起来,替老人鸣不平。

“你说咋了?他是你爹?你这么护他!”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学生骂骂咧咧。

“说啥哩,想找事?”工头及几个工友都站起来了。

“算了,算了,没事。”另外三名学生站起来解劝。

老人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满脸灰垢,榆树皮般的手紧紧攥着蛇皮袋,眼里淌满泪水。

“哦,我眼花了,认错人了。”老人说完,慢蹭蹭的离去。

伟忙追上去,给老人塞了100元。

在这异地他乡,都渴望有个知心的人。在这寂寥的夜里,都渴望有个相伴的人。伟也不例外。但每一次和栀子冲动后,只剩懊悔:每一次激情后,伴随伤感。

空虚的日子总觉很慢长,欢快地相聚陡觉短暂。伟总是不由间想起妻儿,不知她们娘俩过的可好?(作者张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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