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城市最近两天都经历了暴风雨,前天晚上打的闪电,还下了大冰雹。一夜未睡,下雨的声音总是有节奏的扰乱着心情。在脑海中盘旋,久久不能入睡。
又是一年的清明时,爷爷已经离开我们八年了,老人的离开,让家里少了生气,少了算盘的声音,少了毛笔字,也让我们远离了农村的快乐。爷爷的离去,我再也没接触过农活了,家乡的菜地,家乡的稻田我已经好久没去看看了,田里的野草在疯长,如同我对爷爷的思念。可是我又感觉自己是不孝的,爷爷的去世,我是离他最近的人,却没有看他最后一面。在合肥时,爷爷也是第一次去省会,也是最后一次。最长的陪伴,度过了我的童年和青少年。爷爷的离去,对一些农村的习俗,我渐渐的模糊又不能肯定,很是恍惚。爷爷对清明节非常的重视,或许老人对祖先更多的敬畏和虔诚,毕竟都没有离开这块土地。清明节一般都提前做,爷爷早早就准备了标,鞭炮,打表纸(枞阳方言)石雷响(方言)等物品。阳春的三月,春物草长,姹紫嫣红,做清明也是我欢喜的日子,在我身上少了那份虔诚,多了份游玩的心态。而爷爷这不是这样的,或许他对他们了解的多吧。早上,清早五点左右,爷爷就把我喊起来,我们那边有个习俗,清明不能超过十二点。我们家的祖先分布在不同的山上,所以起早是非常有必要。那时候,自己比较少,我不能替爷爷分担什么的重物,基本上都是爷爷挑着担子。一路前行,首先的第一站,要到钱山去吧,第一座坟埋在山脚下,不是很高,而我一路在看山涧流下水,一路瞎望,爷爷则讲诉先人的一些旧闻,说一些是我什么人之类。每到一个坟前,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这里是谁?爷爷总是长篇说一下,很虔诚的把饭碗摆下。我开头有点怕放鞭炮,后来也就习惯了。鞭炮炸完了,烧纸,爷爷总是一句话,注意火。还在一旁监督我磕头。我总是很迷糊。路途总是遥远的,总要去翻山,还好路途的风景还不错,有些花开了,艳山红,打碗花等开放,路上也遇到一些人做清明。互相打个招呼,我爷爷他特别喜欢大家庭在一块做清明,在他眼里,认为许多人在一起做清明,认为那个家族人丁兴旺。在我的印象中,大家庭组织过大清明,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去做清明,不过次数不多吧,随着大家渐渐长大,互相忙碌了。很难聚在一起了。如同章怡和老师所说,往事不那么如烟。一路走走停停,山路毕竟崎岖,都是大自然的雕刻。偶尔杂草把衣服给挂住,前行速度不快,没走多久,就要把外套给脱掉。印象最深的,我们家有位先人葬在悬崖边,每次去,下面是峭壁,我确实有点害怕。现在想来,先人也挺厉害,葬的这么远。爬了这么久,我们总会到刘山歇下,大爷住在山上,爷爷会在他家做下,喝口水,聊聊下。清明节,总会下点小雨,我跟爷爷下山时,路过大洼佬(地名),天空下点小雨,望着田园,爷爷的背影。我们也不急,因为下山了,剩下的坟都不在山上,每到大姑的坟前,爷爷总是教我多磕头,说我过继给她了,这个大姑死的比较早,小时候我老是哭,然后家里人许愿,说把我过继给她,我也就不哭了。做完清明,也就回家了。
爷爷每次去做大爷的坟,总是有点感伤吧,那时候科技不发达,大爷在出身没多时就死于肺炎了。随着自己的渐行渐远,自己做清明越来越少了,爷爷的离去,偶尔跟大爷(堂兄的父亲)做清明了。渐渐少了清明的韵味。渐渐也知道,爷爷每次做清明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虔诚?随着年龄的增长,熟悉的人渐渐地不在了。静静的躺在山的怀抱,一种思念的感觉越来越深。清明,是对先人的追思,偶尔也可以回望自己。想起余光中的那首诗,你在里头,我在外头。稍微改了下,老人或许还在挑着担,一路上说着先人的事迹。回荡在山谷。我还能听的见,路上的行人确实断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