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地上的积雪,打着旋儿向远方飞着。我静静地提着一只大包,静待父亲收拾行李。刚过完年,父亲又要去外地打工了。我知道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天天抗着水泥袋穿梭在起重机器间,而父亲的身体又不好。想到这儿,我的眼睛湿润了,忽然听到一声“好了”,我便偷偷地抹把泪,随父亲向门外走去。
室外寒风刺骨,我连打了两个寒噤,但父亲好象什么也未觉察到,只顾埋头向前走。我看见,父亲的背驼了,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来飘去,我又一次泪水盈眶,但我硬忍住没让它落下来,怕父亲看见。
一直走到马路边,我们才停了下来。我看着父亲,他正用那双微显浑浊的眼睛看着远处。父亲额上的皱纹更深了,我再一次感觉到:父亲老了。啊,父亲老了。我怀着伤心的心情,差点又把泪水砸下来。我便很快低下头,我看见,父亲手腕上的伤口又有点渗出血了。“爸爸,手腕。”我用哑着的喉咙喊了出来。父亲略微低下头,很快用袖子把它遮住,说:“没事儿,帮我看看有没有车来。”边很快掩饰过去。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车还未等到,风却越来越猛了,我都有点支持不住了。我再偷偷看父亲。他右手搭在膝盖上,慢慢地揉着。“啊,爸爸。”我叫了出来,父亲一怔,然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说:“没事儿的,站久了。”可我知道,这几天父亲的关节炎又犯了。我又一次忍住泪,把头转过去。
车终于来了,父亲兴奋地挥挥手,车停下来,他又吃力地把包提上去:“孩子,要好好学习,再见。”说完便跨上车去。
我默默地目送着车子远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缓缓地挥挥手,向父亲做无声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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