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终于出院了,妈妈看着精神萎靡的女儿,决心母子从此相伴到老,再也不愿女儿受到任何刺激,可是命运似乎并未因此放过这对可怜的母女。
这天,母子俩散步来到大街上。梅子虽然不怎么发病了,但是情绪一直很低落,无神的双眼迷茫着,对热闹的大街表现冷漠。妈妈为了让女儿高兴,临时决定去商场给她买件喜欢的衣服。这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从梅子眼前消失了十年的负心人竟不期出现在窄窄的过道中,虽已满脸胡茬,但梅子却还是认出了。凝重的气氛中,妈妈感到头“嗡”的一声,急忙拉着女儿转身就走,可是怎么也拽不动。梅子呆呆地看着令她心碎的人,好像从那张熟悉的脸上寻找着什么。妈妈傻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人脸上也不停地变换着一个负心人良心上受到鞭挞时应有的所有表情。他一直在逃避,努力把眼前的人儿忘却。当初他为了自己的幸福,无情地抛弃女友,如今已遭到了报应,事业平平,老婆像他当初对待梅子一样头也不回地另觅高枝了。这就是所谓的命,面对着落魄的母女,他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梅子妈硬扯着女儿,走了。
路上,梅子没有闹,一直紧攥母亲的手。忐忑不安的母亲暗暗地观察着似乎还算平静的女儿,直到走到家门口才吁了口气。以后母子俩再没提过这事,可梅子常常梦呓似地说,自己要去个什么地方,过两天有人要接她去。妈妈只当是痴话,谁成想在这极冷的日子里,她真的决定走了,妈妈在离别的刹那间却听到了美妙动听的音乐,好象载着梅子的魂魄悠悠远去。
几年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广场上晨练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全神贯注地做着“白鹤亮翅”、“野马分鬃”的拳式,那行云流水似的一招一式完美优雅,她不是梅子妈吗?她怎么在这儿?我既兴奋又惊讶,冲她打个手势。她迎着我走过来,不等我开口,就告诉我,她走了一个女儿,来了个儿子。原来负心郎看到因他害得母子俩穷苦寒酸的样子,内心一直愧疚不安,终于鼓起了勇气,要承担一切因他造成的后果。
就这样她随着这个儿子搬到这里来已两个月了。早上吃完饭,儿子陪着练一会,便去上班了。我瞧着眼前老人悲喜参半的脸,不用多问了,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魂儿有灵的话,梅子也许会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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