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旅客,这里是人生号列车,请各位乘客带好你......”
这里是2017,一个寒冬。
机械合成的电子音兹啦兹啦地响着,至于那句未说完的话,谁会在意呢?
我紧了紧衣领,长吁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在人群的粗气中消弭——他们把窄窄的入口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扇形。
低下头颅的人,与窗外的风景
被人流挤上车厢,我喘了口气,列车开始行驶,我又伸长脖子,企图一窥车厢的全貌,但让我颇为欣喜的是,车上的人大都低下了头颅,我不高的个子竟也能瞧见对面窗子外的风景,看见了万紫千红、稻田阵阵,农夫续写大地未尽的诗,于是大地也将给他们
感恩礼,灿黄了水稻,农夫一年的生计就有了盼头。
视线转回到车上,彩色与黑白的变换让我有些晕眩,每一个低下的头颅,都有一具灰白色的身躯,让我想起了动画里常作为背景的人物,是无交谈的,即使旁边坐的是父母。
“他们在干什么呢?”我这样寻思道。
进而又看见了被手机屏幕映得斑斓的脸庞,成了人唯一的色彩。
即使在后来下车时,深深回首望见的,大抵也是这样一幅黑白与彩色融合的画面,黑白把车厢塞得刚好。
但其中叶斌不是毫无波动的,有老人在餐桌上大声斥责子女的低头,他无奈,又害怕,因为即使这样,他养育了一辈子的子女依然无动于衷。
我逃离了这里。
错过车站的人与名为感恩的护照
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位少年,真名已经无从知晓,只记得笔名叫做林清玄。
交谈中说道列车,他叹了口气:"我不想前往成功的那一站,我想回到我的一方故乡。
他的眼中带着许些希冀;“你知道我的故乡几时到吗?”
我没有回应,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只能无奈地笑笑。
他只得作罢,突然想起了什么,瞧了瞧四周,把我拉进角落,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护照,他的手攥得很紧,我横竖才依稀看见了“”“感恩”二字。
他悄悄对我说:“听说啊,有了这个,才能到达站台。”
“这个......”我有些疑惑。
“这个护照每个人都有!”他的笑带着自得,又说道:“不过啊,你看见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了吗?”他指了指那些黑白色的人,脸色十分阴沉,“他们的护照都教人偷去了!他们永远都到达不了成功的站台了!”
我不知道他的怒火是针对那个偷走护照的人还是这个被偷走护照的群体。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慌了神,语无伦次,摸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还脱下了袜子,企图找到那本护照。
所幸,我最终在裤兜的一个死角找到了这本护照,我揩了把冷汗,哆嗦着嘴唇把这本护照放回了裤兜,想了想,觉得不妥,将它藏在了胸口衣服的内村里,最接近心的地方。
心想:这样大概总不会教人偷去了罢!对于那个能偷去他人护照的“人”,我自然是十分惧怕的。
“为什么不桃酥那些被偷走的人呢,他们永远也到不了那一站了啊。”我问道。
“他们?你看他们会在意吗?”
我抓住一个人,摸了摸口袋,没有感恩的护照,于是更加确信是被偷走了,摇他的身子,揉他的脑袋,告诉他,他的护照已经被偷走啦,都无所反应。
这让我很是失望。
“对了,还有个事。”
他话锋又一转“听说有这么一个站,不不,这个站你随时都能去,随时都能回来......”他思索了一会,踱了一会步子,说道:“好像叫家吧?”
我笃信这是真的。
回头时林清玄已经不在了,几番找寻吴国,也只能作罢。
后来在报纸上看见他竟成功地到达了“成功”站,照片上的他已经年老,到达成功站的他却有些悲凉,可明明不久前,他还是一位述说着渴望回到
家乡的少年,记得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故乡呐,对我有恩,我应当永远感恩他!”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有着朝圣般的肃穆。
他大概是没有回到家乡站吧,错下了他所不欢喜的站,我对于那位能偷去护照的人,又加了层定义:他还能偷去赤子的时间!
遇见了偷护照的“人”
我遇见了他,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显现在我面前的。
我厉声责问他为什么要偷去每个人的护照。
他摊了摊手:“他们自己给我的啊。”
我愣住了,他接到:“他们把自己的感恩的护照弄没了!”
他笑嘻嘻:“我可是只负责收呀。”
尾声
那么,多回几次家吧,我这么思量着,毕竟成功那一站不知道多久能到,也许穷极一生吧。
趁我的护照尚未失去,趁着为时不晚,我尚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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