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春华秋实,听遍了冬雷夏雨。流年转动,过往纷飞,我们终究在笔尖下流逝了某段过往,在这段过往的扉页上,著着两个匆忙的字符——青春。
电影《匆匆那年》里的方茴写过这样一句话:“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的确,时光如箭,飞快驶过,沧海便成桑田。不知从何时起,我们不再穿妈妈买的廉价帆布鞋,改穿特步、安踏或者阿迪达斯;不知从何时起,我们不再钟情于幼时偏爱的粉红嫩绿,爱上了简单的黑白;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对于异性有了懵懂的认知。你眼中那个在球场上奔跑投中三分球的少年,我心中那个晚会上钢琴前十指蹁跹的女孩。或许他不知你姓甚名谁,我不晓她家住何方,我们彼此一无所知,却偏偏怀有一份朦胧的向往。这份感情不必言明,也不必戳破,它终将随着时间这座巨大时钟的不停转动,而被现实的尘埃掩盖于心脏的某个角落,成为漫长却又匆匆的那年里一段终将褪色的过往。
每段时光都该被珍视,哪怕韶华流逝,那年匆匆。我们并没有辜负岁月,我们都在漫漫的蹉跎中踽踽前行,在匆忙的时间里收获完整。
每个晚自习我们埋头刷题,即将下课的时候,抓紧时间读一篇课外文章;课堂上与同桌窃窃私语;星期天下午走出校园胡吃海喝,到邻近的花园看一看风景;课间活动的跑操时喊口号的激情……这是我们,十七八岁的我们特有的张扬和青春。那些日子里,我们知道了咖啡或许奶茶更受欢迎,知道了每个班里都会有一对特别张扬却从不会被老班发现的情侣,知道了每个学霸在晚上都会做很多习题……“青春荒唐我不负你”,其实无论这段过往是否荒唐,但至少我们都曾经历,至少我们都有了过往,有了所谓的故事可讲。
有位高考完的学姐看着成堆的复习资料说:“三天,六张试卷,三年啊,就这样结束了。”可试想一下,假若岁月不逝、流年不流,你,我,他,你们,我们,他们,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或者说,又能是怎样一番光景?
这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我们无法用数学或者物理中的任何一个定理解答这个问题,因为时间残忍且公正,它不会稍作停留,等着原地踏足、抚慰伤口的你。或许在许多年后,我们在街上看到某个曾经共同生活过却又不曾熟识的某人,大步上前,挥手寒暄,我们可能会有这样一番交谈:“当年,我们都没有好好聊过呢。”“对啊,那时候太忙嘛。”忙碌的时间里,我们都在和高考争分夺秒,去食堂是百米冲刺,哪有时间去聊天谈笑呢?那年太匆匆,那年的我们也太匆匆。
而今,我们已惯于泡一壶清茶,轻啜浅抿,享受时间带来的唇齿留香。在某个斜风温柔的午后,捧一杯香茗,独倚窗前,看天外云卷云舒和庭前的紫丁香优雅的开落。渐渐长成村上春树眼中的那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感叹太多终是惘然,时光该是匆匆仍是匆匆,我们该是我们还是我们。哪怕回到最初的起点,看着镜子那头仍旧满脸稚气的自己,到头来不过再经历一次那段荒唐的时光和那段年少轻狂,再度历数那些友谊,那些最为纯真的爱恋和那时莫名其妙的小小惆怅。这段时光会被一条名为岁月的河水不停浣洗,终将成为漫长年华里一段褪色的过往,一场名为青春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