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很多人耳熟能详的只是朋友能“益自己”和“损自己”,至于具体所指,不甚了了。所谓的“友直友谅友多闻”“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那是孔子周游列国,阅人无数,其中良莠不齐,鱼龙混杂,自然不得不观察、评价和选择。而现在,我们平常人所交接的圈子有限,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壁垒,如同围城内外,夏虫不可以语冰。其实,你择与不择,朋友就在那里,不多不少。
我们常把朋友定义为能够经常晤面交流,或者彼此共同度过一段光阴有着共同的回忆,或者在生活工作中能够彼此照应。而真正的朋友更应是高山流水似的知音,或是肝胆相照的同志,或是一段情不自禁的挂系。
身份卑微而后来者居上的蔺相如得以和战功赫赫的将军廉颇成为刎颈之交,源于二人都能“先国家之急”,廉颇不满蔺相如的飞黄腾达很能理解,但志同道合者都能求同存异,彼此欣赏。廉蔺的故事不仅是一个宰相肚里能撑船和知错能改的故事,更是一个牵起手来,共同对抗强大秦国的威胁的故事。友谊就在这里诞生,无贵无贱,无长无少,只有战友般的情谊。
刘禹锡《陋室铭》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知识分子的清高自赏可见。张衡“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每个人交友都有自己的禁区,禁区的对面就是他们的胜地。豪放旷达如刘禹锡,只有鸿儒方能跟上他的节奏;淡泊名利如张衡,汲汲名利之徒哪里能入他的法眼。只有刻意隐藏身份,用欣赏的眼光观察着田园生活的王维,方能“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复相疑”。
《世说新语·任诞》载王子猷夜访友人戴安道,经宿方至,过门不入。他的解释是“吾本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后人欣赏的是他的潇洒和格调。而我欣赏的是王戴之间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它完全不同于那种觥筹交错,礼尚往来,誓生死不相负的“友谊”,只是某个时间的突然想起,突然想要见面的冲动和无论见与不见他都在我心中的一种自足。若能如此,夫复何求?
也许我们真的无需择友,但我们可以历练自己,成为别人的最佳选择。一位古人这样说过,如果自己不善,有什么资格选择别人,如果自己善,朋友自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