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是公平的,把好心情与坏心情绑定在一块儿。谁都不可能一直开心下去,一直处在生活美丽的晴天下,也不可能一直处于坏心情的阴云下,郁郁寡欢。我把这称之为双面心情。
柳宗元出游时偶然发现在竹林掩映下“全石以为底”的如玉小谭。他的心情必定在那时好了不少,所以才会发出“青树翠蔓,蒙络摇缀”的称赞。可是当于谭上坐之时,却被这过于“清”的悲凉景色触及心中被贬的伤痛,发出了“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的哀叹。他因美景现世而喜,却因“境过清”而忧。
苏轼中秋赏月之时,开怀畅饮,视自己如天上的仙人,对月一问“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他愿“我欲乘风归去”,其豪迈之情不言亦可知晓。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拥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他开始思亲怨月——“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他开始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最终只能自我安慰亲人与自己“千里共婵娟”。他因月圆精美,开怀畅饮而喜,却因离乡思亲而忧。
处于现代的我们自然是不甚了解古人的思之念之是为何,但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喜与忧。
“盲目增加耕地用水、盲目修建水库截水、盲目掘堤引水、盲目建泵站抽水”,吴刚笔下,我们感受到了科技对我们的生活环境的改变。我们为科技带来的便捷而感到喜悦,却在罗布泊与沙漠融为一体时感到后悔。
胡杨林,那沙漠的守卫者,那“奇形怪状的枯枝,那死后不愿意倒下的身躯”,触目惊心。我们开始惊慌,我们开始后悔,开始谴责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因拥有“高科技”而喜,却因一个仙湖的消失而忧。
我们就像一块硬币,有着双面心情,有着正反面交织的生活,在悲喜交织之下,生命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