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题记
浙沥的雨,丁丁冬冬地跃动在天幕上,打碎了我的仲夏夜之梦,窗外雨似泪,帘边人无语。我静静伫立窗边,看雨点丝丝垂地,听雨声滴答作响,心也随着雨丝轻舞飞扬。
人们常说,雨打芭蕉的声音尤为动听。作为一个北方人,自然无法像吃黄梅子、听黄梅戏、淋黄梅雨长大的人一样,时常领略雨打芭蕉的动人韵律。但是,幸而北方还有荷叶。雨点落在荷叶上,晶魂一悟,莹翅一闪,便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那千千万万荷叶接住雨滴的声音汇在一起,就是一曲群仙的合奏,错落而不杂乱,清碎而不吵闹,真真可与雨打芭蕉之声相媲美了。不过,就算没有田田莲叶,片片芭蕉,雨声本身就很动听,能引发人无数遐想。李商隐在巴山夜雨时,听到了妻子“君问归期未有期”的思念;孟浩然在夜来风雨声里,听到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的疑问;李煌在帘外雨潺潺时,听到了“流水落花春去也”的伤感;陆游在“夜阑卧听风吹雨”时,听到了“铁马冰河人梦来”的豪情。而我,同样是夜半听雨,风也潇潇,雨也孩以,却只能感叹:雨声,真乃天籁之音!
雨声渐渐稀疏起来,我的思绪同雨点一起坠落,落人了历史的长河中……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月挂天心,刚好映照着泊泊东流的江水,江边灯火通明的客船,船上醉不成欢的旅人,以及那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琵琶女。倏地,如一声裂帛,一首昆琶曲由此开始。只听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嘀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清冽的琵琶声,结着幽怨,伴着悲婉,砸碎了江心秋月,也触痛了白居易的心。“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个是春光不再,门前冷落,独守绕船明月的琵琶女;一个是远离帝京,滴居此地。终岁不闻丝竹声的白居易。二人的身世之感伴着琵琶声响彻夜空,演绎了千年的凄凉之音。
“滴答,滴答……”雨,渐渐停了,偶尔落在窗台上的雨珠,跳人我的记忆深处,搜寻那另一潭清水——二泉。
二泉的水是碎成千万滴的。它们绕在阿炳的指间,凝结在二胡的弦上,随着牵拉流淌出来。冲破阻碍越过浅滩,从千例高崖上倾泻而下,从九曲幽谷中蜿蜒而来。一把辛酸泪,钻进涂涂的泉水里,荡漾出淡淡的无奈、伤情、悲凉与叹息……阿炳,用他那顺滴血的心,拉破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拉响了久已忘怀的沧桑,让听者在梦境中醒来,却又在现实里跌落‘,乐曲回旋,层层叠玉,三折九转,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百年孤独,何人能解?二泉映月,送给了听者一抹月光,一阵悸动,-NA清泉。而阿炳,却只能永远在黑暗中自饮孤苦、独品寂寥……曲断水不断,水断情不断,情断缘不断,缘断梦不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一首二泉映月,是从阿炳心中流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他心中的血泪凝成的,只有他,才能奏出这动人心弦的心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