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被虚荣心包裹了的女孩,在我的眼里,面子大过一切。
当老师在班会课上说学生不能早恋的时候,我便知会自己绝不能有那样的行为。可是,我管住了自己的腿,却管不住那颗狂热并且急躁的心。
他,一个不起眼,或者在我眼里应该不会过多停留的普通男孩,没有帅气的长相,没有骄人的成绩,这种男孩子在我的鼻息声下就会被淘汰,然而似乎一切来得都不同寻常。
那天,一个阳光午后,阳光懒散的收揽着自己的光芒,余热还没散去的地面上有些燥热,我就这样在路边看到他,大大的眼眸,不高的个子,站在路灯杆下,微笑着点头,然后握手。握手在这个年龄段和现在的人际交往里已经不再流行,或者说在十七八岁男女同学的见面里已经稀有,或者说已经没有,毕竟这个社会进步的太快,西式的拥抱礼仪已经普及,只有父辈们的同学聚会才会有的古老握手就在我和他之间上演。他的手暖暖的,轻轻一握便又含笑放开。我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敢看他的脸。虽然我们通信多年但是见面却是首次。
我们来自于同一个论坛,经常会发一些邮件给彼此,讲述自己生活中的琐碎,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约见过对方,仅仅在论坛的头像上看到过彼此不知是真是假的照片,毕竟在这个网络发达的社会,照片永远比真人来的更加完美与虚幻。所以没有约见的本尊的照片都等于虚幻的涂抹。
就这样,在见光就死一大片的咒语里,我们幸免遇难。他的信件愈来愈频繁的发到我的邮箱里,我有一搭无一搭的回复着,因为我能深切的感受到,无论我回与不回这些邮件,他都能够读懂我在论坛的每一个标点,我更能真切的感受到周身越来越紧的关切拥抱,这种关切的密度让我越来越感到呼吸急促,几乎窒息的闷感频频出现,我想我的理智还算清醒,我必须给一个没有我的世界给他,让我继续做老师的好孩子。
如火的6月烧过原野,在一片灰烬的废墟里我看到远处的青青草原,我用尽全身力气接近绿色,接近我脸面中的草原。在这片草地上,我优雅的迎风瞭望,呼吸青草的芳香,品味大地的花香,我以为我会醉在这个迷人的世界里,谁知苍穹上的雄鹰掠过,我突然一阵心惊。突然间就那么那么的想念他,想念他脸上的微笑,想念他说我有长长的睫毛。
在风起的秋叶,我回到初见他的路灯杆旁,四个春夏秋冬的驶过,这里已经不再是四年前的模样,而我也从青青草原回到初识他的城市,开始人生工作上的奔忙。在一个风萧萧雪飘飘,寒风呲咧的夜晚,回忆与想念的闸泛滥到心口起伏不能呼吸的时候,我终于按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话筒里传来:“喂,我是他老婆,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喂,喂,喂喂......”
春去秋来,又是两年后的寒冬,不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了街角路灯杆旁地咖啡馆,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抿一口咖啡,抬眼看到路灯悠长的影子,涌出泪来,双眼瞬间模糊的不知所以。朦胧着双眼,听到邻桌有人在讲咖啡馆的故事:不要嫌弃这家咖啡馆的名字叫握手而吐糟它的土,你可能不知道吧,咖啡馆的老板执念与他在门口路灯下握手的姑娘,为了能够找到她,就在他们初次见面的路灯旁开了这家咖啡馆,起名叫握手。听说找了她大半个中国,到现在老板还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