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的宝贝儿子
老汉名叫赵德才,在那个年代那绝对算得上有学问的人,退休前当过近二十年的小学校长,说他跟村里的农民一样吧!也不一样,毕竟老汉曾经是正经的中师毕业,肚子里可是有很多墨水儿的,说他不一样吧!他也没能抹去那身乡土气和陈旧的观念,已经有了三个女儿,说啥也要再生个传香火的,终于家里第四胎生了个儿子,老汉如获至宝。据说当年他儿子降生的时候,老汉直接把家里等到过年时准备杀的猪提前杀了来宴请乡邻。
在子女教育上老汉不是腐朽的人,不像别的人家即便有条件也不允许女儿多念几年书,大体识几个字就行拉倒。他的几个孩子学习全都出类拔萃,除了他的宝贝儿子,老汉对他们管教也格外严格,除了他的宝贝儿子。慢慢的女儿们也知道老汉的心思,平日里无论用什么,吃什么都是尽量的先可着这位“宝贝儿”来,加之老汉夫妇俩都是吃皇粮(都是教职工,比平民百姓家经济条件好)的,这个宝贝儿子也就愈发变得自私、狂妄。有一次“宝贝儿”跟三姐玩耍打闹了起来,“宝贝儿”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竟让老汉不要再供老三上学了。为了讨好自己的宝贝儿子,老汉也真的让老三几天没去上学,而且只是单纯的为了让他的宝贝儿子高兴。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几个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了,三个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个个都很有出息。老大当了老师,老二读的法律成了律师,老三在市里上班成了高级白领,“宝贝儿”也通过老汉动用关系在县里的银行找了个职位。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安宁的过下去,可老汉的宝贝儿怎能愿意?“宝贝儿”平日里下班就是去麻将馆,从最开始就不愿意玩“小打小闹”,一场牌局下来输赢咋也得几千,渐渐地几千也满足不了他了。据说有次“宝贝儿”输的眼红了,开车回银行拿了十八万的公款,一晚上还是扔在了牌桌儿上。后来东窗事发,老汉拿了全部家当补了这个窟窿,可就是没说他的宝贝儿一句不是。
有次过年,老汉一大家子正在吃着饭,来了一车凶神恶煞的大汉,进屋就是打砸,等这群人稳下来告知老汉,老汉一家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在外面借高利贷去赌,赌输了,欠下了一百八十万,利滚利已经到了三百万。老汉当时差点晕过去,宝贝儿也是面色铁青,面对家人无地自容,即便家里三个女儿也愿意出钱帮他,可是对于三百万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当晚老汉的儿子躲债跑了。
六年了,“宝贝儿”从未回家,老汉退休了找了个体力活儿,每月拿出自己和老伴儿勉强能吃饱饭的钱,其余的替“宝贝儿”还债。讨债人不知来了多少次,砸过多少回东西,就连三个女儿家里都受到过威胁,可老汉还是每天盼着有生之年把钱还完,让自己的“宝贝儿”赶紧回家续上那年没吃完的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