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清明节祭拜祖先结束后,我悄悄问母亲,我们家用黄黄亮亮的炒鸡蛋做供品,为何别人家用洋芋摊饼做供品?母亲语重心长对我说:“傻孩子,家里没有挣钱的,鸡下的蛋就成了一家的经济来源,家里的油盐等开销全都指望着鸡蛋,谁家还把鸡蛋拿出来祭拜祖先呀,再说,只要心诚,用什么供品祭拜,地下的祖先是不嫌弃的。”
我听后又对母亲说:“那咱家明年清明节就用洋芋馍馍做供品,鸡蛋留下来换东西。”母亲瞪了我一眼,说:“你个没长心眼的傻孩子,你没看出来,你爸爸在外工作,好歹每月还挣钱,你不用鸡蛋,用摊饼拿出去别人不会说我们家,不会背后地里不说你
父亲坏话吗?快去学习去,别再添乱了。再不听话,以后不给你做洋芋饼了。”我怕母亲真生气,以后再也不给我们做洋芋摊饼,就乖乖地看书去了。
六七十年代,洋芋是农村人饭桌上最普遍的主食,无论煮也罢,炒也罢,做洋芋面也好,做洋芋菜也好,我都觉得没有做成洋芋摊饼好吃。况且我总认为母亲做的洋芋摊饼,无疑是最好吃的东西,也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母亲做过多少次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铅灰色的洋芋摊饼,散发着洋芋香的味道让我终生难忘。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嘴里没有其它东西可吃的
岁月,洋芋摊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扮演了一种特殊的角色,是肉、是糖果、是水果,我倒说不清楚。总之,那洋芋摊饼,却满足了与我一样贪吃的孩子的心,成为童年的一个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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