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抵达古镇,柔情的雨丝便滴打在那青石板上,替小镇垄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她似满脸愁容的江南女子,浅吟低唱,榴齿含香。人们如约好一般,没有了那喧嚣吵闹的鸣笛,似怀揣怜悯之情,不忍打扰这被时光遗落的静美古乡。
撑开把苏浙雨伞,蹋着木鞋,走在昔日两家房屋之间的小巷,斑驳的墙壁上仍烙着建筑时留下的印迹,轻抚上去,时光的电流在身体中迅速弥漫,那最低级的建筑技术在我脑海中被感受着,墙壁上浅浅淡淡的青苔,则是她人生磨难出来的老年斑,悠悠地将“嗒嗒”声传向石巷深处,传回来的是时间不缓不慢行走的声音,久到让你认为,她仍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走到深处,双手轻扣门扉上的铜铁的金色狮环,乌黑的大门中夹杂着许些暗淡的朱红,严肃而庄重,却不失大气和威武,一家小型的四合院包含了天人合一的思想,石墨被随意丢弃在侧门前,旁边还放张小板凳,似主人只是去休息片刻,仍将会来磨那细细甜甜的豆浆,将自己细心与期盼一起细细地推磨。
站在二楼窗户边环顾,低头是水,抬头便是黑的瓦顶白的粉墙,浑浊的水养育了这一带的人们,与他们朝夕相处,唇齿相依,西塘与那水带的关系,便是血与水的关系,血浓于水。
西塘并未像其他一些乡土文明,远离我们而去,她仍静静地留在那儿,唇染笑意地接纳、包容着人们,静静地等待时光注意到她,等待着在岁月静好中缓缓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