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青春

1807徐靓瑶

我的青春蓬勃，她的青春也永不衰老。

近来看母亲，似乎是不像老照片里一样年轻了。她的眼角被时间拖长，眨眼间便生出一道长纹；她的唇角一扬起，便拉起笑容和深深浅浅的细纹。但似乎正是这些斑驳，牵起了我，踏过了数载春秋。

那天同她走在街上，周遭的喧杂变了又变，而我也已与她并肩。她不再骑那辆载我的小脚踏车，我也不再需要跑着追着她的步子。

风扬起她的乌发，也吹起我额前的发丝，我的发尚是深黑，她的却落了棕黄。我同她停在站头。我发觉时间似乎要夺去这张熟悉的容颜。

难道青春终会离她远去，难道岁月当真如此无情？

等车的时间是如此漫长，长的我快忘了，正是它偷走了青春美好的岁月。我张望四周，变幻的街景与斑斓的车流，确实没有什么能成为不朽。

我低头，恰恰看见母亲飘飘扬扬的红色长纱裙。那火红的颜色张扬，在风中飘渺着，又轻轻柔柔吻上我的眼睛——这是母亲穿了多年的红纱裙，我记得它。它曾踩着家中的缝纫机，吱吱呀呀地为我裁剪衣裤，它也曾牵我走过喧闹的市集，一如既往的火红碎散在风中……

我猛的抬头，街景仍是一片陌生，而母亲却恰成了记忆中青春洋溢的样子。我被映入她浸黑的眼眸，那眼中的柔和平静一如往昔。阳光照亮那双黑色的眼，也照得我心灵敞亮。

没有什么与往日不同，我耳边响起始终如一的声音，那是时间也无法定夺的，温和的乡音。我出声应和，看见她她站在车前，等着我进去。

只要有风，裙摆就不会落下。只要有那惹眼的红，就有青春的与之共舞，我仅仅是望向你的眼，便知其中水波沉静，便知其中万般风采。

纵使苍颜白发又如何呢？夺不走的是透亮的双眼，不朽的便是与你漫步而来的青春岁月。悠远的乡音不改，有什么能证明你已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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