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鱼先生小时候家里开过饭店,“店面不大,也不小。”他这么说。店里有一个大厨,那时头发已经白了,大厨让小鱼先生叫他爷爷。
小鱼从小勤快,放学就围着灶台转,拣一些摘菜、洗菜的活来做。比较空闲的时候,他就看着大厨爷爷教父亲做菜。小鱼先生的父亲对大厨爷爷很恭敬,总是称呼他叔父。
大厨爷爷手里有一绝——也是使这家餐馆红火的原因——那就是烧鱼。但凡这鱼一出锅,就算在厨房泡久了的人也会咽口水。太香了。小鱼的父亲反复看了多次,做了多次,但就是做不出那种境界,即使大厨爷爷手把手的教。
但小鱼却看在眼里,他把这条鱼做出来了。
后来的一天,饭店鱿鱼种种原因不开了,大厨爷爷离开了这,而小鱼先生也长成了鱼先生。长大的鱼先生开始规划前程。因为多年开店,家里有一些资本,家里希望他学财经。而鱼先生却极其不情愿。
鱼先生大学选择了西餐这一行当。有人说,鱼先生的味觉就是他的天赋,有一种普通人难以逾越的距离。
然而喵小姐,是他高中认识的。鱼先生把喵小姐形容为猫,因为在他眼中喵小姐有着一种极其高挑傲然的身态,如一只独来独往的猫。但却不同于他的性格的是他有好多朋友。有人曾对鱼先生说:“其实喵小姐是个逗比。”
鱼先生很开心。傲然处世,逗比待人。他越来越喜欢这只猫了。
“我不喜欢吃鱼!”喵小姐听说后,回应道。
鱼,鱼先生最喜欢做鱼了,尤其是烧鱼。每次家里有客人,他必定会露一手,香满整间屋子。
“那是你没尝过我做的。”鱼先生说完后的神情像喵小姐一样傲然。
鱼先生喜欢鱼,而且经常逛市场。他现在脖子上的鱼骨挂坠就是当初用一手的烧鱼的绝技换来的。高三的一天,鱼先生将它戴到了喵小姐的脖子上。喵小姐狠狠地嘴了他一下。然后喵小姐离开了学校,外出学专业了。
鱼先生脱单了。这是一个帅哥对广大的迷妹刺的最疼的一刀。鱼先生将心投入到了学习中。后来两人只见了高三下学期的几个月,很快要分开了。鱼先生去了南方的一所旅游学院学西餐,喵小姐到了北方的一所艺术学院学舞蹈。这段距离,需要一千多元的机票来弥补。
在这个暑假,鱼先生终于敢光明正大的把喵小姐请到家里来烧一条鱼给她。喵小姐很惊恐——讨厌鱼腥味。
“你难道不知道抽出腥线吗?”鱼先生说。
“我几乎没吃过鱼。”喵小姐说道。
鱼先生把鱼肉剔下来,推到了喵小姐那,“尝尝这个。”
鱼先生亲眼看着喵小姐的眉头从紧紧皱着,到如花绽放——喵小姐成了一只真正的猫。
待送走喵小姐后,家里满屋子的香气,久久不能散去。
鱼先生的父母下班后,老远就闻到这股香气。餐桌上有一个很可爱的发卡,鱼先生的妈妈看到了笑了笑,悄悄地收里起来。
不久,两人一个去了南方,一个去了北方。
二
从大一的每日每夜的联系,再到几天一次。时间拉长了互相联系的周期,但冲不断感情。非常爱干净的鱼先生身上有了油烟味,她开始每天一套衣服的日子。鱼先生说,喵小姐是个喜欢惊喜的女孩,他怕她有一天会突然出现。
而喵小姐不缺追求者,比他帅的人比比皆是。她在等。
她又一次见他,是在网上的一个小型的厨艺大赛,干净利落的身影,娴熟的刀工,紧张而又不乏思考在此刻的顺序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她看得入迷。真是他,她想。
喵小姐抓起电话打给他。
关机,鱼先生正在比赛,她看的是录播节目。
喵小姐找到了那个节目,开始一期期地跟了起来。她发现,她的鱼是夺冠的热门。
“我要去找他!”喵小姐说。她要走,去找他。没人劝的了她,她是猫,有些事就是这么坚决。收拾行李,机票,酒店......一天之内完成。对了,还有比赛的门票,订好,出发。
她降落的时候,天色已晚。离决赛还有几天,她在那座城市里逛了起来。缘分就是两个人在完全不知情地情况下,遇到了......幸亏她躲开了。
决赛,观众似乎更多了。
她躲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他。像一个普通粉丝一样地支持他,为他欢呼。
师傅让他做蒜蓉虾,他要烧鱼——以一个近乎中餐的方式。师傅说,时间太紧了。鱼先生咬了咬牙说,我尽力。
太在紧迫的时间里努力着,尽量把不重要的事时间缩短。她看到了他手法的熟练,她是舞者,这连贯的动作是舞蹈,那种动作之美是跳动所无法达到的。
时间好快,他仍努力着。
比赛的时间到了,他的时间却没到。
他在一步一步地完成他自己的工艺品,慢慢装盘,端给评委。
“对不起,按规则,对手赢了。但是鱼,这是比赛。”
“嗯!”
刚比完,鱼先生就打电话给喵小姐:“本来想给个惊喜的,但只是个亚军。”
渐渐,人群中,她来了,两人抱在了一起。
后来,鱼先生的父亲倾尽了家里的积蓄,送他到了欧洲学习。喵小姐考进了艺术团,不久还要升艺术总监助理。
她听说鱼先生回来后,便开始全城吃鱼,知道有一次,她哭了,在那儿坐到了打烊。
“呦,猫来吃鱼了。”一个帅气的男子走了过来。
喵小姐跑了过去......
夜好静,大堂的灯都关了,只有最边缘的地方,闪着两个人的昏黄。
“猫不仅喜欢吃鱼,还会把鱼叼回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