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刘雨明上大四的第一个学期未了。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地早。
学院里连续阴雨绵绵,天空中时不时落下了小不点的冰冷的冰雹,雪花零零碎碎地撒落在校园的路面上,花坛内已经积成了薄薄的雪块堆,远处房棱上更是白茫茫地一片。
在南方,这已经显得有点不正常了。
刘雨明穿着母亲为他定做的单棉袄,全身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刘雨明冰冷的心热了起来。
这一次回家,他还有一个特别的想法,就是一定要亲自去看一下刘小燕。
自打高中毕业时,他在高考分数公布榜下面无意中看见了她的身影,而后又看见她离去的背景之后,他们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了。
“真不知道她现在的工作情况怎么样了?自学考试搞得怎么样了?谈朋友没有?”刘雨明总是对心目中的“她”充满着好感、幻想和期待。
他知道,关于她的个人问题,有一些可以从来信中直接了解得知,有一些可是不便提及的隐私啊!
为了让刘小燕有心里准备,他在以前的的复信里已经明确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自从高考落榜以后,刘小燕是很少同同学会面的,这一次她坦然答应了。
她知道,刘雨明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他就所有的人都是忠诚友善的。
再说,她也想见见他。
于是,在放寒假回来后的一天,刘雨明特意邀请了同班一个玩得要好的男同学,在他家吃完中饭以后,相邀着一同来到了刘小燕的家里。
刘雨明对于刘小燕的家并不感到陌生。记得小时候,它和外婆家一样都是盖的茅草棚子。后来,又变成了红砖瓦房。也许主人家爱好干净的缘故,新屋子外面还刷白翻新了,显得崭新客气时髦的。这在当时的乡村人家,还是显得大气的。
当他们来到刘小燕家门口的时候,只见她的父亲正在同她拌嘴。
见我们来了,刘小燕连忙立住脚,破脸为笑,接着引着我们到隔壁屋子里就坐。
她搬凳子、沏茶,强装着笑容,眼角还朦朦胧胧地噙着泪痕。
刘雨明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心事沉沉,但又不敢问。
落坐后,刘雨明有意拉开了话题,径直地询问她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你还在你们公社的初中教书?”
“嗯。”
“教什么课程。”
“以前教地理,现在教英语。我们这里缺少英语老师,学校把我调整过来了。”
“还适应不?”
“可以,学生们都喜欢听我讲课。”
“转正没有?听说代课老师代得好的搞几年就可以转。”
当刘雨明讲到这里的时候,似乎触到了刘小燕的痛处,她不吱声,后接着说:
“没有,要转正好难的,不过学校里还是同我签订了长期的代课合同。”
“听说,你一直在进行自学考试,中文大专文凭搞到手没有?”与刘雨明一同来的男同学提及到。他同刘小燕走得不是很近,但对她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
“现在学校教学任务重,上面抓得比较严,不准我们这些代课老师搞自学考试,我也就放弃了。”
让刘雨明感到十分尴尬的是,他好不容易约这么一个机会同刘小燕见面,想不到她除了被动地接受他们的提问外,从来不主动问他们学习、生活方面的个人问题。
刘雨明感觉到了她的自卑和无奈。
趁方便的空隙,刘雨明走出了房间,想不到刘小燕的父亲迎面挡住了他,绷紧着脸说道:
“这妹子不听话,找了一个男的,全家人都不同意,就她一个人硬要跟着他。真是吃了迷魂药,又不是没有好的找。”说完,瞪着眼朝刘小燕的房子狠狠地瞟了她一下就走了。
刘雨明感觉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他一回到房子连忙给同自己一道来的那个男同学递了一下眼色,神秘兮兮地对刘小燕说道:
“燕子,我们到你学校去看一下,好不?”很显然,他是想避开她父亲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到这时,刘雨明已经完全明白了刘小燕此时此刻面临的进退两难的处境。
刘小燕颀然同意了。
她低着头,仿佛不久前与父亲对峙散发出来的火药味已经充满着整个房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相跟着一同来到了刘小燕执教的初中学校,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学校。
在学校里,刘小燕终于放松了自己的情绪,带着两个男同学围着学校兜了一个大圈圈,并一一给他们介绍起了学校的情况。
当仨人走到学校主马路林荫道时,只见一个相貌平常、矮而精瘦的男人从远处急速走了过来,那架式象是来寻师问罪似的。
刘小燕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对刘雨明说道:
“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不能陪你们。”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这一意外的举动让刘雨明和同来的男同学感觉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