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悄地从冬天挪到了春天,节日里的空气像带上了电荷一样弥漫着兴奋,唯独我无助地站在长安街最后一场雪精心装饰过的小巷上。
我的钱不见了,努力回想着去过的地方,发生过的事,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难道是他?
刚才,从小店出来,一个小男孩横冲直撞向我,我勉强稳住脚跟,倒是他摔倒了,腿上还磨破了皮,我慌张地将他扶起来,他站起来既不怒也不谢,一溜烟跑开了。
而现在他并没有跑远,但他的脚步很急,似乎佯装着镇定以免被我发现。我大声喊到:小朋友等一等。他回过头,看见是我,哪怕是一只母鸡离开时窝里充满小雏啾啾欢叫,回窝时却见你已被劫掠一空时发出的惊叫与悲悯,也比不上她啊的一声和大惊失色的面容所表现出来的彻底绝望。而我也早已飞步跑到她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涨红了脸,沉默似乎是她最容易的躲藏方式,至少可以躲一会儿。我仔细审视他,发现原本应该嫩光滑的脸上满是伤痕,我被这张惊恐而伤痕累累的脸镇住了。我在想,现在的她该是我微不足道的无助的几千万倍?
我微笑着说:对不起,刚刚姐姐不小心把你绊倒了,让你受了伤,真是对不起!
他望着我,舒了一口气,面色好了许多,有些结巴地说:没,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