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几名农村小青年办文学社,谈何容易!我和张宝富、汪玉峰一连多少天抽空聚在一起,漫无边际地研究着、探讨着、争论着、琢磨着——章程怎样制定、机构怎样设置、文学青年怎样召集……嗨,我们这几个农村小青年没经验、没先例、没领道儿的,蒙头蒙脑,大着胆子闯开了!我找到了当时汪家坟13个村的团支部书记,让他们搞好宣传,从他们当中发展了康伟、张宝成、李海龙等几名文学骨干。就这样,筹备、酝酿文学社的事,在汪家坟这个出过河南道台的地方悄悄地、默默地,然而是紧锣密鼓、敢为天下先地鼓捣起来了!
1984年7月28日,一个破天荒的壮举在汪家坟乡政府的一个不大的小屋里实现了。我们这9个来自本乡的青年,心潮澎湃、激情豪迈、热血沸腾!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全身心投入探讨着文学社的建立、运作和发展。还时不时地憧憬着文学社的未来、那个躁动希望的明天!
文学社成立了,就得要出版社刊,给文学爱好者提供发表作品的园地。文学社叫什么名字?刊物起个什么名字?有人说叫“小荷”,小荷才露尖尖角吗!有人说叫“流火”,我们不就是天上的流星吗!张桂云,一个个头不高,文静、朴实的姑娘,就坐在一个角落里,喃喃地说——“那,叫‘飞羽’,行吗?”是呀,我们不就像一片片小小的羽毛吗。对,行!中!大伙开心地笑了,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就叫“飞羽”吧!随后,我们选张宝富为文学社社长,我是理事,就是管文学社的四。大伙儿确定要出版油印本社刊,还选出了小说、
散文、诗歌的责任编辑。“飞羽”有模有样地就要起飞了!
实际我这个理事负责着整个文学社活动的召集,刊物的编印,纸张油墨的张罗。嗨!当时的我,真有一种成就感哪!我在7月28日的日记中写道:“文学社终于成立了,我心里痛快,7月4日的想法终于实现了。《踏莎行》:燕雀安知,九位才子,鸿鹄之志欲断天。相觑萦萦心相通,甘愿苦登文笔山。东奔西忙、张张罗罗,换取今朝众畅言。与彼与汝终朝夕,功名不就又何怨!”
文学社的建立,出版刊物是一个象征、是一个标志。文学社一成立,我就和张宝富、汪玉峰组织稿件、筛选稿件、规整稿件。我们这些文学青年,都是农民出身,家里都有承包地,那没有功夫的劲儿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我们谁也没有编印刊物的经验,纯粹都是硬造铁锹。可当时的我们有一股劲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儿。忙完了一天,日头落山的时候,我在乡里办公室一边看着稿件,一边等着我们文学社的朋友。星星上来了,张宝富赶到了,康伟骑着自行车,从8里之外的梁屯赶到了,汪玉峰安排好家务赶到了……编辑的编辑,刻钢板的刻钢板,印刷的印刷,一连好几天,我们这几个人整得筋疲力尽,人人像个小鬼儿似的,可不管咋样,我们自己油印的刊物《飞羽》试刊号“带着泥土的芳香,伴着田野的韵律,操着淳朴的乡音,充满生机地……起飞了。”这本十六开二十页的油印本,选登了我们自己的习作十七件。
由此,飞羽文学社震撼了全国农民、启迪了全国农民、证实了农民的实力,展示了农民的风采。毫不夸张的说,自从有了“飞羽”,就是从那一年,农村、农民的文学社兴起了一股清新、强劲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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